蘇菲的故事：為遨遊飛翔獻身的第一名女傑

?蘇菲·布朗夏爾穿著表演禮服的肖像

撰文 | 馬之恆

責編 | 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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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8世紀末氣球探險萌芽的時代，直到航空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人類的航空史上有不少青史留名的女中丈夫，比如第一名女性空軍遨遊飛翔員、沙皇俄國的歐也妮·米哈伊洛芙娜·沙霍夫斯卡婭（Eugenie Mikhailovna Shakhovskaya），以及獨自飛越大西洋並曾挑戰環球遨遊飛翔的美國女遨遊飛翔員艾米莉亞·瑪麗·艾爾哈特（Amelia Mary Earhart）。她們選擇了遨遊飛翔這項勇敢者的事業，而且施展闡發出不遜於男人的技巧、創造力和勇氣。

19世紀初活躍於氣球探險和表演領域的法國女子蘇菲·布朗夏爾（Sophie Blanchard），也是一名不斷挑戰自我的航空女傑。看過她操縱氫氣球升空的人們，驚訝於她嬌小的身體迸發出來的強大能量；當她最終為遨遊飛翔獻出生命的時候，她獲得了全歐洲千千萬萬人的追憶和悼念。下面，就讓我們走近蘇菲生活的時代，簡要地回望她的人生。

登上氣球的勇敢女傑

相比於“太陽王”路易十四時代（17世紀下半葉）的法國，路易十六時代（18世紀末）法國人的一樣平常生活並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不過，細微的進步已經悄然發生。來自新大陸的土豆，入手下手脫去迷信的外殼，最終在隨後的法國大革命時期，成為被公眾接受的糧食作物；而另外一種曾為法國人專享，並且經常導致萬人空巷的娛樂活動，便是圍觀熱氣球或者氫氣球升空。

1783年，在法國東南部阿諾奈的造紙商蒙哥爾費家族裡，約瑟夫-米歇爾·蒙哥爾費和雅克-埃蒂安·蒙哥爾費兄弟（Frères Montgolfier，Joseph-Michel Montgolfier & Jacques-étienne Montgolfier），找到了用熱氣球實現載人遨遊飛翔的方法。也是在這一年，住在巴黎的數學家、物理學家雅克·夏爾（Jacques Alexandre César Charles），與工程師安內-讓·羅伯特和尼古拉-路易斯·羅伯特兄弟（Frères Robert，Anne-Jean Robert & Nicolas-Louis Robert）合作，製成了第一隻可以載人遨遊飛翔的氫氣球。這兩項將人類帶進航空時代的發明，也開啟了氣球探險的風潮。與此同時，啟蒙思想的傳播，使男女平等的觀念入手下手被法國社會所接受。因此，女性氣球操縱員和女性跳傘運動員也入手下手嶄露鋒芒，繼而以實力取得一席之地。

?蒙哥爾費兄弟熱氣球的模型。攝影/馬之恆

1784年6月4日，也就是蒙哥爾費兄弟第一次公開展示熱氣球整整一年之後，到訪法國的瑞典國王古斯塔夫在里昂看了一場氣球遨遊飛翔表演。當時氣球運載籃裡的兩名乘員之一，便是年僅19歲的里昂女子伊麗莎白·蒂博勒（élisabeth Thible），其職責是為貴賓獻唱和輔助操縱氣球。據說，在這次遨遊飛翔之前不久，伊麗莎白剛剛遭遇未婚夫悔婚的變故，但她仍然出色地完成了禮賓任務，而且施展闡發出極佳的心理素質和勇氣。在5月20日幾名巴黎的貴族女士乘坐繫留狀態的熱氣球升空體驗之後，伊麗莎白成了第一名參加熱氣球無繫留載人遨遊飛翔的女性。

13年後，1797年10月22日，雅克·夏爾的學生、法國跳傘運動先驅安德烈-雅克·加納林（André-Jacques Garnerin）在巴黎進行第一次熱氣球跳傘實驗。落地的瞬間，他邂逅了未來的妻子。這個名叫珍妮·熱娜維埃芙·拉伯羅斯（Jeanne Geneviève Labrosse）的女孩，對眼前的跳傘勇士一見鍾情，並當場決定學習操縱熱氣球的技術。1798年11月10日，珍妮入手下手在丈夫跳傘的時候擔任氣球操縱員。第二年，她又學會了跳傘，10月12日的遨遊飛翔，她就帶著降落傘從遨遊飛翔中的氫氣球上一躍而下。1806年，安德烈的侄女、年僅15歲的伊莉莎·加納林（Elisa Garnerin）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這個大智大勇的女孩很快成為精通氣球操縱和跳傘的新一代女探險家，一直活躍到19世紀30年代。

?操縱氣球的珍妮·加納林，同時得到了男人和女人的仰視

?反映加納林夫婦氣球跳傘表演的紀念摺扇。攝影/馬之恆

從神經質女孩到氫氣球精英

不過，所有這些氣球探險女傑中走得最遠的一名，或許是法國氫氣球探險家讓-皮埃爾·布朗夏爾（Jean-Pierre Blanchard）的妻子蘇菲·布朗夏爾。

1794年，年僅16歲的蘇菲嫁給了當時已經41歲，而且在氫氣球領域功成名就的丈夫。朋友們當年留下的記錄表明，身材矮小的蘇菲是一名有些神經質的人。一些生活中常見的噪音，甚至馬車經過時的聲響，都有可能讓她受到驚嚇。結婚之後的10年裡，她一直在丈夫的成功光環下默默無聞；而她最終成為獨當一面的職業熱氣球操縱員，完全是出於無意偶爾。

1804年底，由於布朗夏爾不善經營，這對夫婦在巡迴遨遊飛翔表演途中耗盡了手頭的資金，受困於地中海沿岸的法國南部港市馬賽。此時蘇菲突然想到，如果夫婦一起升空，或許會吸引更多的觀眾。於是，在12月27日，蘇菲第一次乘坐氫氣球飛上藍天。令她和丈夫都頗感意外的是，當她在藍天白雲間遨遊飛翔的時候，她感觸感染到了亙古未有的平和平靜，以至於落回地面令她相當沮喪。

蘇菲從此喜歡上了遨遊飛翔的感覺，而且越發臨危不懼，甚至神經質也有所好轉。1805年8月18日，她在法國西南部的圖盧茲完成了第一次“單飛”，從而成為第一名女性熱氣球操縱員。這是她獨當一面的入手下手。

1808年2月20日，布朗夏爾在荷蘭海牙做遨遊飛翔表演時突發心臟病，強烈的眩暈和意識不清使他從氣球上跌落，身負重傷。次年3月7日，他因為傷勢惡化不幸身亡。此後，蘇菲就獨自承擔起了這份氣球探險和遨遊飛翔表演的事業。除在公眾面前做遨遊飛翔表演，她也時常在夜間操縱氣球升空，甚至整夜遨遊飛翔。沒有人知道她這麼做究竟是在思念丈夫，還是為了收穫心靈的寧靜。

幾年過去，蘇菲在歐洲的聲望已經和丈夫相當，同樣成為法國皇帝拿破崙一世中意的氣球遨遊飛翔表演者。1804年12月2日，安德烈在拿破崙的加冕典禮上搞砸了遨遊飛翔表演。失控的氣球從巴黎一直飄到意大利的羅馬附近，成為人們嘲諷拿破崙的笑料。這起事故使拿破崙對加納林家族失去了決定信念，隨即入手下手尋找新的氣球表演團隊。他注意到了布朗夏爾的工作，並意外發現了蘇菲在操縱氣球方面的才能。拿破崙甚至公開透露表現，蘇菲是唯逐個位能在勇氣方面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1810年夏天，拿破崙準備迎娶奧地利公主瑪麗·路易莎（Marie Louise），便將蘇菲召到巴黎，請她為6月24日舉辦的皇家婚禮做遨遊飛翔表演助興。第二年，蘇菲又先後為拿破崙的獨子弗朗索瓦·波拿巴（Fran?ois Joseph Charles Bonaparte）降生和拿破崙的生日做遨遊飛翔表演。流傳至今的一些畫作記錄了她當時的形象：她身穿一襲華美的白色長裙，頭戴用鴕鳥毛裝飾的禮帽，站在精心製作的弔籃上，美麗、從容的形象引人入勝。

?蘇菲·布朗夏爾為拿破崙的生日慶典做遨遊飛翔表演

美麗傳奇的落幕與餘波

然而，頻繁的遨遊飛翔和熬夜的習慣，也在透支著蘇菲的身體。1811年，她兩次在遨遊飛翔表演中因為過於疲憊而暈倒，後一次更是歷時大約14小時30分鐘方才落地，這顯然是一種危險的旌旗燈號。1817年9月21日，她在法國西北部的南特做遨遊飛翔表演的時候，誤將一片沼澤看成了降落場，落入沼澤險些淹死。但儘管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她仍然不願意放棄遨遊飛翔，而且致力於思考讓遨遊飛翔表演更為出彩的方案。這是因為，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伊莉莎·加納林，已經用她的跳傘表演吸引了不少喜愛氣球的觀眾。在這場競爭中不再有性別優勢的蘇菲，只能設法讓遨遊飛翔表演更具可看性，以避免和主攻跳傘的伊莉莎正面對抗。

蘇菲的“祕密武器”是焰火。她擁有豐富的夜間遨遊飛翔經驗，剛好有助於她為觀眾奉上精彩的空中焰火表演。不過，考慮到氫氣易燃易爆的特性，她的策略實際上是特別很是危險的，但她仍然相信謹慎和命運運限能讓自己安然無事。

最初幾次表演也確實安然無事，於是，1819年7月6日，蘇菲在自己的氣球上安裝了更多的焰火。但在這天夜幕降臨時，她突然被一種毫無來由的不安所籠罩，這是此前從來沒有過的。一些已經到現場的觀眾看出了她的情緒波動，勸她放棄這次遨遊飛翔；但另外一些人希望看到一場酷炫的焰火表演，入手下手自發地為她喝彩來熱場。22時許，她在離開座位走向氣球的時候，喊出了一句含混不清的法語：“Allons, ce sera pour la dernière fois！”（大意為“走吧，就飛這最後一次！”）很快，氣球帶著她飛上了巴黎的夜空。

由於安裝了太多的焰火，蘇菲的氣球實際上已經超載。它在強勁的夜風中艱難地爬升，幾次擦到了樹梢。一名極可能懂得氣球操縱的現場觀眾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大聲警告蘇菲不要施放焰火；但他的聲音隨即被淹沒在其他觀眾的喝彩聲裡，很顯然，氣球擦著樹梢遨遊飛翔被他們當成了表演的一部分。蘇菲按計劃點燃了焰火，但僅僅過了大約半分鐘，一股巨大的火焰就突然在球囊表面蔓延開來，氣球隨即急速下墜！爬出弔籃試圖逃生的蘇菲，不幸被氣球纜索纏住，無助地撞在一棟建築物的屋頂上，這一記重擊當場奪去了她的生命。

數以千計的人目睹了這場慘劇，而事故緣故原由同樣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大多數人，包括那位曾經警告蘇菲的觀眾都認為，她的氣球因為超載和強風而飛得過低，但她在夜間視線不清的情況下難以發現這種隱患。於是，一枚焰火打中樹木之後反彈到氣球上，燒穿球囊繼而引燃了裡面的氫氣。也有人認為，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氫氣球使用一段時間之後會逐漸老化，蘇菲用於表演的氣球即是如此。球囊由於老化，在表演中出現了破口，一部分氫氣洩漏出來，剛好被焰火引燃。

?由於氫氣球事故，蘇菲·布朗夏爾香消玉殞

蘇菲的悲劇震動了整個歐洲。從那時直到今天，將近兩個世紀的時間裡，許許多多的文人和哲人吟詠了她的壯舉和悲劇，驚訝、感嘆於她嬌小的身體迸發出來的強大能量。這位前半生默默無聞的女子，用她的努力告訴人們，至少在遨遊飛翔方面，女人也能夠和男人一樣出色。

本文根據法國航空航天博物館的早期航空史陳列、氣球與飛艇陳列寫成，也參考了加拿大航空博物館的《氣球時代》（The Balloon Era）、馬耳他心理學家愛德華·德·波諾編著的《發明的故事》等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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