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兩性
最後的漂流

你都見過哪些反客為主的怪事?比如,遇上個粵菜廚師要教你做鍋包肉?再比如,一個外國人跟你說:“走!我帶你見識見識長江的壯闊!”?

不管你心中閃過多少白眼兒,您這表情用得和本次女主角十分吻合。

李偉怡,一個廣州女子,在萬科工作十餘年位至高管。

文大川,一個美國男子,時年24歲逃學來到中國。

偉怡第一次聽到文大川說,想帶中國人蔘觀中國的母親河時,心裡也是哭笑不得的。

相 識

“小老外”放出的厥詞,掀起李偉怡的疑惑後,也使她陷入深思:“我確實沒有看過我們的母親河,我為什麼沒有去看?為什麼讓一個老外來告訴我?”隨即,她加入了由文大川帶領的觀光隊伍。

結果這趟旅程,卻使李偉怡發現,原來這個外國人眼中的中國母親河,比中國人腦海中要豐滿壯闊。“原來他的信心並不是空穴來風。”她決定,跟隨文大川進一步瞭解中國的河流,以及漂流運動。

然而,剛開始接觸漂流的李偉怡,對從白領漂流者的身份轉換,感到侷促、不安。

這種緊張與不安使我想起大學的軍訓,被迫在全封閉的陌生環境中接受高強度的體能消耗,我似乎又穿越回那個飄蕩著粉刷氣味的空宿舍,一把抓掉溼漉漉的迷彩帽,甩開腰間扣得嚴絲合縫的皮帶,整個人浸泡在有安全感的冷氣裡

試想一下,一個現代都市OL,在狹小的橡皮筏上,一呆就是一星期。一葉之舟畢竟不能滿足生活所需,然而,首次接觸漂流的偉怡遇到最大的不適就是:該怎麼洗頭!

那時的偉怡十分在意生活質量,她認為比起在家裡腰痠背痛地清洗自己的及腰長髮,不如去理髮店消費換取身心放鬆。參加漂流前,她甚至10年沒有自己洗過頭。

“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用這種冰雪融水來洗頭,那水溫很涼,大概可能十度左右,要不就不洗。”偉怡選擇忍受,“頭三天的難受過後,人真的會改變,你說不清楚是河流改變你,還是你自己換一種活法。

偉怡人生第一次漂流在08年的國慶假期。當時她、大川一同乘火車從昆明到曲靖,輾轉來到一條河邊,大川從隨身的袋子裡變戲法一樣掏出皮划艇,打完氣後遞給偉怡一支槳,說:“下水吧!”

偉怡驚呆了,她不會游泳,從未接觸過皮划艇。“沒關係的,下水吧!”偉怡的“初漂”,在水裡呆了兩天。

作為一名同樣不會游泳的恐水患者,我不知她如何在不息的水聲中撐過漫長的兩天。

要說漂流,我也體會過。那是陽朔的一條江,窄窄的竹筏上放一把椅子,偌大的江面,我的活動範圍驟減到腳下幾根竹子的寬度,河水清澈見底,然而我不想與之產生任何接觸,水流淡淡的腥氣止不住地鑽入鼻腔。

“我不用每天穿成一套,從耳環到手袋,我還能活著,而且很開心。我平時那種活法到底是什麼需要,是我需要嗎,還是別人需要?”她就這樣拋下了自己多年的生活方式,只因在漂流的某一瞬間,這些被她發現是無意義的。

儘管幾次接觸下來,李偉怡對文大川心生敬佩。但她與文大川,在東西方文化差異下,處事方式有著巨大不同。

就像偉怡的“初漂”,大川不給她退路考慮不會游泳的問題。在大川的公益機構“漂流中國”運行過程中,偉怡更是意識到這樣直達主題不計後果的行事作風,不足以支撐事業長久發展。

但就是這樣一種不計後果的冒險,卻似乎成為某種力量,推動著偉怡繼續前進。

在她而言,自己所從事的事情,如若說單純是因為漂流而愛上江河,不如因愛江河的壯美而想憑藉努力守住她們。

“之前我們一直在考察的河段最終確定被開發成大壩了。就像你認識一個朋友,當時就知道他的壽命不久,但是你還抱有希望的,所以一年一年回去看他,仍覺得他很美,但忽然間有一天你發現他死了,你無計可施只有無奈和心痛。”

於是,她決定辭去萬科高管的工作,在大川無人問津的“漂流中國”公益事業裡,從“兼職”轉正。

而這樣一次瘋狂的舉動,也讓文大川十分感動。而兩人的感情似乎也通過這件事迅速升溫。

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滄海桑田,偉怡感慨萬千:“我很佩服大川,不每個人都有這麼強烈的自愈功能。”

她發現,比自己對江河有著更多愛的文大川,反而能以更加豁達的姿態看待河流的消逝,更積極地轉換方式去面對困境。 如果說文大川是魚,生在江河,那麼李偉怡是鳥,天空是家,卻來到河流,和魚相愛。 李偉怡與文大川相差10歲,文大川24歲那年,34歲的李偉怡從自己本打算去養老的公司辭職,走進了文大川的截然不同的世界,“有些人你見了一面你會知道他是你的朋友,還是有可能會成為你的靈魂伴侶。“

“其實我們倆心裡面是一團火。你看愛情能燒多少年,三個月?半年?一年?很快就燒完了。但是你要是有一些共同東西一起燃燒,才可以燒上八年九年十年,甚至更長。”這是李偉怡對他和大川之間愛情的詮釋。

“我們是因為愛同樣的事情、有同樣的價值觀才走在一起,吸引我們的並不是這兩個人彼此,而是共同愛的東西,另外就是人的特性,不是單單這個人。”

相 愛

李偉怡與文大川的愛情長跑歷時8年。兩個人雖然擁有著冒險家的頑強,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胎,他們的感情中也存在凡人的病痛

2011年的時候,文大川的心情因金山江的消逝跌入谷底,幾度抓狂,最終把自己送入了精神病醫院

“那時候有朋友很擔心我,問我萬一大川好不了怎麼辦?”偉怡給出的回答也出乎自己的意料:“我相信他的會好的,一定會。”

今年五月,在瀾滄江上他們舉辦了自己的第一場婚禮,此時,偉怡44歲,大川34歲。

“其實這個婚禮我覺得我還沒辦完,有機會希望可以每到一條河流辦一場婚禮。而且最好每年辦一場。婚姻它不是一個契約,簽了以後就是永久的保障。每天想想:這段婚姻怎麼樣,還要繼續嗎,我還享受嗎?我覺得真正的婚姻它應該是一個不斷續簽的契約合同。

對於婚姻狀態的喜好,似乎正與對於江河波濤相反。“婚姻沒有那種喜極而泣,而是,潤物無聲。他是你的伴侶,每一天每個事件,每時每刻你們都會有交融,去交流。”

海鳥跟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可那又怎樣?

今晚21:40旅遊衛視《最後的漂流》系列

《為河痴狂》

今日話題:你周圍是否也有不可思議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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