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兩性

講述:月寒

生下兒子半年後,林曉嵐便抱著孩子看望因建築大型工程,長年駐外施工的丈夫王宇川來了。

王宇川施工的地方是一個小鎮,他把林曉嵐母子安排在工地臨時租用的一間民房裡。房子的院落挺大,亂七八糟地堆了些雜物。周圍的院牆是用木棍夾的,年頭久了,有些歪斜。

安頓好後,王宇川買回一個嬰兒用的搖床。他在院裡找了一個朝陽的地方放好,略帶歉疚地說:“曉嵐,委屈你們娘倆了,屋子有些潮溼陰冷,白天你帶孩子多在外面晒晒太陽。另外,你是幼兒教師,對孩子早期教育是內行,等你帶兒子回去之前,我想聽到兒子叫我爸爸!”

林嵐曉自信笑了笑,嬌嗔地說:“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咱們的兒子培養成智慧型的神童,讓他長大後比他當工程師的父親還要聰明的多喲!”

王宇川工期緊,一走就是一整天。林曉嵐人生地疏,每天打發丈夫上班後,就在家照顧孩子。她特別注重對孩子進行科學的啟蒙教育,每天,都對兒子輕輕地哼唱著兒歌,或者柔聲細語對兒子說話。

她把自己要做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厭其煩地說出來,她認為兒子雖小聽不懂話,但時間長了孩子的腦海裡會形成一定的印象,這就是0歲教育法。

這天,林曉嵐正坐在搖床邊,笑嘻嘻地逗著兒子玩。一擡頭,突然見一個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留著齊耳的短髮,長的相貌平平,一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

大熱的天,她穿了一件土黃色的上衣,顯得又肥又大。一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和搖床裡的嬰兒。林曉嵐不解地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嗎?”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朝林曉嵐微微一笑,轉身走開了!”林曉嵐覺得這人有點奇怪,也沒往心裡去,繼續哄兒子。

下午,林曉嵐抱著兒子,�河行酥碌乇叨憾�子玩邊教他說話,儘管兒子只會咿咿呀呀.…..。林曉嵐還是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寶寶,叫爸爸…..寶寶,叫媽媽……好寶寶…….寶寶乖……”林曉嵐正教得開心,猛聽身有人咳嗽了一聲。把林曉嵐嚇了一跳,忙扭頭看,上午那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兩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林曉嵐忽地站起來,抱緊孩子,緊張地問:“你 你想幹什麼?”女人見林曉嵐一臉的敵意,臉一紅,後退幾步,急忙轉身走了。林曉嵐發現這女人腰裡鼓鼓的,莫非她是個賊?她趕緊進屋查看了一圈,並沒有丟什麼東西。

晚上,林曉嵐把白天的事對丈夫說了。王宇川思索了一會,半開玩笑說:“這鎮上民風很淳樸的,治安也比較好。大概她是看你長的漂亮,來欣賞你吧!”林曉嵐瞪了王宇川一眼,反駁道:“她神出鬼沒的,我看不是精神病就是個賊。”王宇川親了親懷中的兒子說:“是賊不是賊的,你不要去招惹她,只要不把我兒子丟了就行!”

接下來的日子,那個女人總是時不時地出現在林曉嵐母子身邊,也不說話,像個幽靈一樣。嚇得林曉嵐一刻也不敢放手兒子,她隱約感覺到,這個女人好像是衝著她和孩子來的。提心吊膽的日子,林曉嵐受不了了,至甚起了想早日離開這裡的念頭。

王宇川捨不得讓她走,便從工地牽回一條半大狗來,狗是工地打更老頭飼養的。怕咬著人,王宇川讓林曉嵐把狗用鐵鏈子拴著。他說,如果那女人再來,狗一叫喚,也好知道有人來了。

有狗壯膽,林曉嵐心裡也放寬了許多。這天,她剛把兒子放到搖床上,狗就衝著西院牆狂吠起來。林曉嵐一看,那女人又出現了。只見她躡手躡腳地,把院牆扒開個洞,從外面鑽進院裡。

順著牆根往搖床這邊來。她對狂叫躥跳的狗根本連瞅也不瞅。林曉嵐急了,她顫抖著聲音吼道:“站住!小心狗咬著你。”不管林曉嵐怎麼喊,那個女人連頭也不擡,只顧慢慢地往她們這邊靠近。突然,狗猛地往上一躥,用力一掙,只聽“咔”的一聲,拴狗的鐵鏈子斷了。狗狂叫著朝著女人就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女人的小腿肚子上。

女人好像如夢方醒,尖叫著掙扎著癱坐在地上,臉上充滿了恐懼。林曉嵐也嚇壞了,急忙拎了個棍子連吼加叫地把狗趕開。在林曉嵐拴狗的時候,女人趁機驚恐地爬起身來,跟頭把式地跑了出去。她走路一瘸一瘸的,看來是傷的不輕。林曉嵐心裡有些害怕。她急忙抱起孩子,跟在了那女人後面……

女人跌跌撞撞,左轉右拐地穿過兩條衚衕,進了一個門洞。林曉嵐也隨後跟了進去。是兩間平房,女人進屋後,急忙打了一盆水,然後擼起褲腿,拿起一塊肥皂,蘸著水在傷口上蹭了起來。

林曉嵐看見,女人的小腿肚有兩個深深的狗牙印,已經流出了血。她脫口說道:“你這樣不行,得趕緊打狂犬疫苗,走,我領你去!”她說著,下意識地拽了女人肩頭一下。女人擡頭見是林曉嵐,眼神有些慌亂,她連連用手比劃著什麼,嘴裡發出嗚了哇啦的聲音。

林曉嵐就是一怔,天哪!她不會說話,原來是個啞巴!怪不得狗叫人喊她都沒反應,她聽不到聲音呀!

可一個啞巴為什麼總往自己家跑,她到底想幹什麼?林曉嵐正滿腹疑惑,突然,從裡屋傳出了小孩的哭叫聲。林曉嵐探頭往屋裡觀瞧,房間陰暗,擺設簡單。靠窗邊的床上躺著一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嬰兒,看樣子剛睡醒,正亂蹬著小腿,“哇哇”地哭叫著。

女人見孩子醒了,急忙跑到床前。她沒有馬上去抱孩子,而是從懷裡摸摸索索地掏出一樣東西,是一個小型錄音機。女人把錄音機拿在手裡擺弄了幾下,放在孩子的枕邊,按下健子。立刻就聽到一個女人哄孩子的聲音:“寶寶不哭……寶寶乖……寶寶叫媽媽……”聲音親切溫柔。林曉嵐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正是自己哄兒子說的話,竟被她錄了下來。

她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這女人經常悄悄出現在自己身邊,原來是在錄她哄孩子的聲音,回來放給自己的孩子聽呀!

林曉嵐心裡一陣感動,她不由地從心底對女人產生了敬意。她不會說話,可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沒有母親聲音的世界裡呀! 孩子聽到聲音,止住了哭聲。

女人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著女人小腿上還在滲血的傷口,林曉嵐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了,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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