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兩性

傾訴人:某女士,40歲,不願具名 圖文無關

文/於恩勝

如果不是我爺爺奶奶堅持要個男孩,就不會有這個苦難的故事(連載一)

15歲,我的小弟弟就入手下手隨心所欲,到處闖禍!(連載二)

家有逆子是一種災難,我和母親都被他欺辱(連載三)

(結局)

在換了無數個女朋友後,他終於提出要結婚。他一分錢也沒有,卻張口就要父母拿出十萬款錢買房子和高檔家電和傢俱。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父母拿出全部的積蓄,在最後一次福利分房的時候,從父親單位買了一套房子。結婚的傢俱和其他東西則是我們姐妹買的。說出來你們也許不信,他竟連一條新內褲都買不起。

為了安慰父母,我們姐妹把婚禮操辦得還算體面。我們以為這樣多少可以或許感動他吧?可婚後半年,他竟然把房子賣了!而賣房子的錢被他賭輸了大半,還到外地嫖娼。整整十二萬,我父親簡直被氣瘋了,他向我弟弟撞去。而我那弟弟竟跑到廚房拿起刀朝我父親劈頭劈臉就砍。母親嚇癱了,她爬著出去喊鄰居。當鄰居們把我父親送進醫院後,母親喝下了半瓶夏天藥蚊子的敵敵畏。

看到滿身血跡的父親和精神幾近失常的母親雙雙躺在醫院裡,我們姐妹哭成了一團。我們下決心要除掉這個禍害,否則我父母遲早會死在他手上的。我們商量著毒死他或僱人殺了他,但爭論了許久,都不忍心哪個人為了他去坐牢。

你們或許會說我們家為何不去求助法律?我告訴你們,我從來都相信法律的公正,但法律在這樣的事情面前又是蒼白和力所不及的。在弟弟多次毆打父母時,我曾報過案,但他被抓去後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回家了,理由是屬於家庭矛盾,而這更助長了他的肆虐。兩個姐姐曾把父母接到她們家,可弟弟隔三差五去鬧,甚至還動手打人,父母被逼無奈,只好回到自己家繼續受罪。我們姐妹也要求過父親和他間斷中止關係,但父親同他談時,他竟恐嚇我父母說如果間斷中止關係,就把我們姐妹全家都殺了。

就是這樣,我們一家十幾口人眼睜睜地看著他搬回了父母家。而經過了這一場後,我母親的身體日就衰敗,她消瘦得幾乎只剩了骨頭,而精神也到了崩潰的邊緣:她聽到我弟弟的咳嗽聲都怕得渾身發抖,而時常夜歸撒酒瘋的弟弟無論多晚回來,母親都會提心吊膽地等,看到他沒有醉,才可以或許入睡。如果他醉了,她就連氣都不敢喘,並時刻準備著萬幾回再三出現上次的情況好衝出去救人。

每次回家看到母親眼窩深陷,欲哭無淚又驚恐萬分的樣子,我簡直快要瘋了。那段時間,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樣弄死他。僱凶手,用毒藥,趁他睡熟後勒死他,把他綁起來,拿刀子一點一點割他的肉,剜掉他的眼,讓他生不如死……我沉浸在假想的復仇的快意中不克不及自拔,但沒有一項可以或許真正得到過實施。說真的,我是沒有膽量,而且我不夠狠毒。我還知道如果我真的毒死了他,我的父母一會兒失去兩個孩子,他們照樣會活不下去的。

日子就這麼著也還是過下來了。我那已過而立之年的畜生弟弟依然在吃父母穿父母的同時,辱罵他們,直到上個月母親去世。

母親臨死前對已經做了祖母的大姐說:我走了是種解脫,就苦了你爸爸了。你記住,賜顧幫襯好你爸爸,我死也閉上眼睛了。這一生,我就權當是給那個畜生還債來的。下輩子,我就是變條狗,也不給他當娘了……

埋葬母親後,我二姐隨姐夫到了深圳經商,並把父親接到她自己家裡。我終於可以放下一顆心了。我時常盼望著什麼時候他被汽車撞死,或被什麼人殺死或得什麼病突然死掉,而且我想,如果他死了,我不但不會流一滴眼淚,相反,如果可能,我會請個戲班子,唱它三天三夜。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他造成了我們這個家近三十年的苦難,怎樣的懲罰都不過分……

採訪札記:

某女士以詛咒結束了她的訴說。

我們沒有誰覺得她惡毒,只為她和她的家人曾經的苦難而感到悲傷。面對瘋狂的忤逆,無助無奈的絕望裡,是對人生和命運的嘆息。

採訪結束後,遲遲未能動筆。

這次不是真情依依的傾訴,而是血淚斑斑的控訴。作為普通的百姓,活在這樣一個安定祥和的國家,沒有戰爭的恐懼,沒有飢餓的憂慮,對於災難的感知往往就是來自親人間的生死別離,來自人與人之間釀成的身體和精神的傷害。

幸福的家庭都有相似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這句被泛用的話今天被如此尖銳犀利地詮釋,讓我們不由得在這夏日陽光的灼耀之下,沉默寡言。

告別的時候,我對她說:願你的母親安息。

她難過地搖搖頭,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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