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未曾相戀便已參透

本期推薦·林夕《是非疲勞》

今晚的睡前，我想告訴你填詞以外的林夕―《是非疲勞》。

我記得他在給古巨基寫的《時代》裡說，不在追求中受傷，就是帶傷被生活追趕。

他筆下的詞，就像烏雲壓過境後漂浮在夜間的霧氣，冷淡、剋制、哲思。所以，才會成就那麼多像我這樣的港樂小分隊吧，把人情冷暖填成詞，化作一首歌，或浪漫或煽情。

他給很多人寫歌，也同樣愛惜很多會唱的人。惺惺相惜，才會念念不忘。於是，我們那些程序化的情緒就在林夕構築的愛情故事裡起承轉合抑揚頓挫。也許是愛情被構築得很真誠，所以我至今都分不清哪些是在寫給黃耀明，哪些才是我們。

不重要了，未曾戀愛便已參透，不聰明。

更何況我們今天要看到的林夕，是另一個時空的林夕。卸掉填詞人與生俱來的敏感，他還很尖銳。鍼砭時弊、見微知著，嬉笑怒罵。《是非疲勞》是他的散文集選，今晚從中選了兩篇文章。

小孩該不該有戀愛權？長久生活在一起的戀人，不如用一條狗狗來解決沒了激情卻又無法割捨的感情？這些矛盾雖然道是平常，卻因難以懂得而讓人變得不慈悲。

不如把這些難題，交給林夕。

《未曾初戀已參情》

“十五六歲不應拍拖”、“小孩子，知道什麼是戀愛嗎”、說這話的，並非不知人間何世、久未見世面、不知情為何物也不知今天中學生為何物的前朝遺老。

而是……

但聽這口氣，大有前輩教訓黃毛小子沒經歷過多少英殖日子舉什麼港英旗的風範，但舉旗跟戀愛不一樣，舉旗這一擺舉動，插在青春的身心上，是不能不舉，任誰說不應不宜不好，也身心不由己。

也罷，唯戀愛此天下第一混沌不明物體，戀上了就是戀上了，都忙著談戀愛，哪有時間弄清楚什麼是戀愛？這應該是心動故而風動旗動身動的正常過程。

不如這樣說吧，談戀愛和戀愛學是兩回事。學懂戀愛門路，知道什麼叫戀愛的，不見得就情路暢通無阻直達結婚生子；也未必能在相戀的過程中比一個盲毛菜鳥傻瓜，得到更多滿足。

相反，懂得，故所以慈悲。凡事皆有因有果，所謂姻緣，實彼此在彼時空下透過業力衍生了此條件，得之我幸，失之我無垢。看，當小孩子學成得道，把每個程序情緒的起承轉合抑揚頓挫都看透明， 真的就只會談戀愛，而不是在戀愛。未曾初戀已參情，我們忍心讓青春的戀曲以無大悲無大喜的調子開展嗎？

好吧，當然，有一種拍拖形同打電動上社交網，知道許多人在做這回事，也就做做看，鬧著玩，就當多一個嗜好添一個玩意。碰見某人，還不至於非愛不可，但在你情我願下，拍在一起拖拖手，說不定一如在網上交友交到地上。

如果這種談情說愛也是兒童及中學生不宜，也許家教會還要檢討一下―中學生應否上網打機，因為都是有危險的，至少過渡縱這個欲，會提早變老變花眼。小學生又應否學畫練琴，因為，小孩子，知道什麼是書法？萬一學無所成，熬壞了身體，浪費了生命，影響了學業，怎麼辦？甚至，中小學應否參與任何興趣班都有待商議，因為還不懂得有趣沒趣。

以上，說多了也是白搭，正如小小的中小學生也照樣沒人找人愛愛，見見世面，種種感情路上的荒地。

《竟然養了一隻狗》

密友某天自報黑材料：“我……我我……”“我”了一陣子後，我按其語氣忐忑程度猜想：你女友懷孕了？

密友澄清：“說什麼呢？當然不是。我只是做了個決定……”這就難猜，也就難忐忑成這樣了，繼選擇恐懼症後，決定焦慮症及決定後抑鬱症也很馳名，亦人之常情。

一生人有多少大小事情要決定，每做一個決定，又要為此一力承擔，大至決定轉換工作，小至決定加入電商的A計劃或B計劃，以免費換取最新型號手機，太多選擇太多決定要做的生活，確實非富得磨人，特別是那些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人。

密友算是很瞭解自己很明白自己需要什麼的人，所以，這決定該是迫不得已，於是便猜：“你，難道你決定跟女友分手了？”

“當然不是，我，我竟然養了一隻狗。”

什麼？只是養了一隻狗？等著聽好戲的我覺得雷聲大雨點小。竟然養了一隻狗，用上竟然，即是事情落實後回看，有點意想不到，竟然弄出個局面。當然，養狗屬人生大事之一，是要問責的。

“那你是一時衝動還是深思熟慮呢？如果一向喜歡小動物，決定了就硬著頭皮頂住一針子吧，很快就會習慣適應過來，比養一個小孩輕鬆多了。”

“但也跟小孩子差不遠了，有這個決定，也只是覺得近年與女友之間愈來愈冷，走得遠了，多隻狗，多份熱鬧也像多了個共同撫養的小孩。這隻狗是幫助我們相處得更好的工具。”

原來又是這樣。我只能作最後補充：“你這盤算最好爛在肚子裡，狗聽不懂人話，但會看眼色，在女友面前也別整天嚷著後悔，否則，你能輸的便全都輸光了。勉強養下去或是實時止蝕棄養，都只會加速分手，沒得善終。”

注：此資訊源于網路收集，如有健康問題請及時咨詢專業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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