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兩性

一群朋友聚會,其中有一對是夫妻。席間大家氣氛和諧,把酒言歡,個個都妙語連珠,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差點沒把酒店的屋頂掀翻了。

趁著興頭,誰都不願意回家,又去KTV唱歌。找個空,我把那對夫妻中的太太叫到一邊,說點體己話,“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她有點吃驚:“你怎麼知道的?我沒覺得我們露出了什麼破綻啊?”

是的,他們都努力表現得一切照常的樣子,先生會給太太夾菜,太太會把先生的酒杯斟滿,他們熱烈參與席間的一切討論,看不出一點不愉快的跡象。但是,也許只有像我這麼細心(變態)的人,才會發現,無論做什麼,緊挨著的兩個人都很小心地不讓彼此的肢體發生碰撞,他們的目光始終迴避著彼此――整個晚上,他們居然沒有對視過一次!

這一點都不正常。很多假裝恩愛的夫妻都是在大處偽裝良好,卻在細節上潰不成軍,暴露出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真相。

朋友坦白,說他們來之前因為小事兩個人大吵一架,為了不影響我們大家的興致,約好了好好把飯吃完,剩下的架回家再吵,沒想到被我發現了。

既然被發現了,兩個人也就不裝了,互相抱怨了一下,又在我們的勸說下喝了兩杯酒,杯酒釋仇怨,散場的時候,又恢復了往常那種親暱的樣子。

美劇《醜聞》中,處於競選關鍵時期的準總統和準第一夫人,打算在公眾面前雙雙露面,打親情牌為自己贏得選票。他們的參選顧問奧利維亞毫不留情地指出,他們那種貌合神離,假裝恩愛的樣子,是騙不過民眾的,不能加分,只能減分。

準總統夫婦十分震驚,他們面對鏡頭微笑,讚揚彼此,言談得體,但實際上夫妻關係早就破裂,只是自覺一直偽裝得很好,扮演了一對稱職的政治夫妻,沒有想到居然一眼就被看透。是的,即使是觀眾也能發現,他們做到了面子上的一切功夫,只是做得太好了一點,缺少真正親密伴侶的輕鬆和隨意。

奧利維亞指導他們,不要把選民當傻子,很多如果他們想要贏得選票,就必須發自內心的表現出親密和關心,他們的肢體要不經意的碰撞,一個人說話,另外一個人一定要凝視著對方。

政治人物的一切都可以是表演,但男女之間的親密感的確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沒有極高的道行,裝是裝不來的。它並不在於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或者言語多麼肉麻,而是從信任、喜愛、欣賞、依賴中自然流淌出來的東西。即使鎖住一切行為和語言,那望向彼此的眼光,驚鴻一瞥的神態,也能將真正的情感全部宣洩出來。

而兩個人不再相愛了,首先也是從眼角眉梢改變。在感情變得疏遠之前,一對男女的肢體逐漸開始疏離,他們的目光不再糾纏,對待彼此的耐心逐漸耗盡。

有一年同學聚會,有位女生帶著自己的老公來。吃完這頓飯,我回家和老公閒聊的時候提到了這對夫妻,“他們的婚姻多半要出事了。”

老公不以為然,說何以見得呢。我說,那個男人整個晚上的都特別焦躁,十分沒有耐心,我同學做什麼他都一副嫌惡的樣子,目光中充滿蔑視和不屑。同學是個好性情的女人,一點察覺都沒有,還忙著給他夾菜,介紹同學給他認識。他對待別人態度還好一些,回頭看自己的太太,依然是那個死樣子。

他並沒有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但整體的那個感覺,非常叫人不舒服,我只能從中得出一個結論:他已經完全不愛她了。

果真,沒到幾個月,就聽別的同學傳來這個男人出軌的消息,兩口子正在鬧離婚。據說這事不是一年兩年了,只是我那位女同學一直被矇在鼓裡,她完全沒有感覺到男人的變化,對他的各種惡劣行為解釋為,“他脾氣不好”、“最近他工作壓力大”、“老夫老妻時間長了,自然沒耐心了”等等理由。

我嘆息,心粗的女人真是傷不起啊。沒有任何理由能夠解釋他的行為,一個人,只有不愛另外一個人,甚至討厭對方的時候,才會無法收斂自己的情緒。不耐煩、厭惡、反感、嘲諷,一切負面的東西都從目光這個最薄弱的環節中流淌出來。

和朋友談起這件事,她說我喜歡偵探小說真是沒有白喜歡,“簡直是馬普爾小姐附體,從一切人性的蛛絲馬跡中窺得真相。”

這讓我想起馬普爾小姐的締造者阿加莎·克里斯蒂,曾經在自己的半自傳體小說中寫到了她發現丈夫喜歡上了別人的場景。“有些事情不對勁……看著她的是個陌生人:不睜眼看她,視線望著旁邊,然後又轉移開去……他的眼神、遊移不定的眼神,不是從她臉上轉向別人……”

他喜歡上了別人,所以不敢看她,變得鬼鬼祟祟、畏首畏尾,“看起來幾乎……就像個罪犯……”

不用言語,阿加莎很快就知道出了事情,她只是不確定是多麼糟糕的事故,儘管對方完全不承認,她依然感到害怕和恐懼。

敏感而聰慧的女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切細微的變化都瞞不過她的眼睛。男人也不是神仙,他們心有旁騖,被別的人分去了魂靈,就算竭力偽裝,也一定會無法剋制地表現出來。那每天朝夕相對在一起的人,怎麼會感覺不到呢?他的溫度降一點,他的神態中多了一絲疲憊,都將波及到周圍的空氣,影響到整個大環境。

而有的女人就是活得太麻木和粗糙了,當外人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種種不正常,當事人自己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這種後知後覺,就是對感情最大的不尊重,等男人連偽裝都不耐煩的時候,她又會覺得被迎頭痛擊。

不要始終停留在不安全的忐忑中,但也要保持一絲敏感的觸鬚。愛是這樣只屬於兩個人的事情,愛與不愛,在眼角眉梢之間暴露無遺。你的愛人看不看你,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你,就是愛情最好的溫度計。

如果一個男人連看不都願意看你,眼神之中一點溫情都無,就千萬別騙自己說“他還愛我”了。(文/晚睡姐姐,微信公眾號/wanshui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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