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教授，請為蒼生說真話！

中國網5月29日報道，北京大學經濟研究中心教授李玲表示：“我最近剛從吉林調研回來，在延邊農村的患者非常感激地說，他說：太好了，老好了，制度改得老好了，他覺得現在得病都是一個享受了。基層的老百姓是實實在在得到福利”，天哪！得病竟然變成了“一個享受”？今夕何夕？能不讓人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之餘，覺得還是有探究一下的必要：第一，得病可不可能變成“一個享受”？尤其農村的患者能否因“制度改得老好了”而產生如此美妙的就醫體驗？答曰，難，很難。病是什麼？病是指生理上或心理上發生了不正常狀態。一般情況下都會帶來或強或弱的疼痛感，心理的愉悅感壓倒疼痛感的情況不是沒有，但那總是極個別的或者是一過性的心理體驗。至於農村患者是否有心情和能力去關注制度改得如何且能否因改得“老好了”而把得病看成一種享受，儘管其中的奧祕無須道破，但卻總覺得不該如此糟踐我們善良而質樸的農民兄弟。第二，哪些人能把得病當成一種享受？縱觀當前的就醫者隊伍，恐怕其中只有極個別的把看病的過程變成接受“權力春藥”的診療，且萬般愜意地享受由此帶來的“快感”的“病人”吧？即使如此，那種人得的也只能類似被螞蟻踹了一腳被蚊子叮了一口之類無關痛癢的病，如果得的是真正的甚至是危及生命的病，即使診療過程中前呼後擁威風八面禮品如山美女如雲，恐怕也萬難找到“享受”的感覺吧？第三，一個農民能不能說出“制度改得老好了”、“現在得病都是一個享受了”之類的話？不能否認，中國的醫改的確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巨大成績，尤其是由於醫療保障體系的逐步健全，確實讓普通老百姓得到了實惠，但這種實惠只是初步的，就大多數農民特別是邊遠地區的農民來說，看病難看病貴的問題遠未從根本上得到解決，“享受”之說有何道理？退一萬步說，即使某個患者真這樣說了，是否視其為正常的心情表達？更重要的是作為專家學者來說，可否鸚鵡學舌般搬來作為基層醫改成效的佐證？要知道，此話他人若不當真你等於啥都沒說，一旦當真會產生什麼效果？會不會形成誤導？由此聯想到周其仁教授對李玲教授《江蘇省宿遷地區醫改調查報告》的一針見血的批評（見《病有所醫當問誰》125頁――132頁），不能不感慨系之：看來道聽途說、六經注我、以偏概全、生拉硬扯的毛病一旦如鬼魂附體，改也難。 無獨有偶， 李玲教授得病是享受的“高見”與某省作家在汶川地震時所作的《江城子·廢墟下的自述》堪有一比。當年那位作家在上面的詞中以廢墟下遇難者的口吻，感嘆國家人民抗震救災的努力，發出“縱做鬼，也幸福”和“親歷死也足”的感慨；現在我們的專家則感慨於醫改的成績，借患者之口說除了得病也是“享受”的話，真真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年上述詞的作者被譏為“王幸福”，不僅引起了人們“作家們請為蒼生說人話”的呼籲，而且與“餘勸勸”、“範跑跑”一起成為人們茶餘飯後奚落的談資。細細想來，無論當年“做鬼也幸福”的感嘆還是現在“得病是享受” 的告白 ，都極大地顛覆了人們正常的生活與情感體驗，究其原因，有人歸結為中國的“馬屁文化”和中國文人的“馬屁情結”，我倒覺得未必盡然，重要的是要回歸常識，要懂得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此外還要具備真正的人文關懷，尤其對於負有相當社會責任的專家學者來說，更要時時遏制把趙本山小品中“地下一個猴樹上七（騎）個猴”之類的忽悠搬到現實生活中來的心理衝動。 否則，即使混到專家的級別也未必能練就一雙慧眼，有的甚至連會不會為蒼生說句真話都會成為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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