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果是初發病例,我主張就用奧氮平治療。當晚,先用奧氮平10毫克,如果沒有異常反應,從第二天起,每晚用奧氮平20毫克。1到2周後,症狀如果尚未消失,就加到25或30毫克。至於一次或早晚分次服藥,可以根據具體反應、自行選擇。與此同時,應該服用苯海索(每日2-3次,每次1-2片)以防副反應如果在服藥後出現靜坐不能可以臨時再加用心得安2粒,一般可以在15分鐘內緩解,不必驚慌。有的患者用勞拉西泮或其他安定類,也能解決問題。
此時,理應增加苯海索劑量為每次2片,或每天3次,就有可能從根本上預防這種副反應的出現。(注:苯海索的說明書是寫了一些它的‘副作用’;實際上只是指長期(幾年至十幾年)服用,或超大劑量時偶爾出現的問題,日常應用的苯海索劑量根本沒有什麼副作用,只有預防抗精神病藥副反應的好處,沒有任何壞處,完全可以放心。)治療必須達到原有症狀完全消失(注意:不是基本好轉)後,才可轉入鞏固期。
所謂鞏固期就是用原劑量鞏固至少2到3月,此後才可逐步減量;最後換用五氟利多維持。五氟利多是目前比較理想的維持用藥,價廉物美(每月藥費5元),沒有副反應,不會增加體重,不會影響血糖或血脂的代謝,不會誘發強迫。可以在治療藥物減到較小劑量時,就提前合用,那麼在減少治療藥物時就更為保險。
2、如果是已經屢次應用利培酮、阿立哌唑、喹硫平等各種抗精神病藥、仍然沒有解決問題的病例,我建議就一下子停用原來的藥物,換用奧氮平治療。希望劑量一步到位,加到25或30毫克。當然,也可以在原用藥物不變的基礎上,加用奧氮平。但是,我不主張後一種方法,把利培酮、阿立哌唑、喹硫平等藥留在那裡,我認為沒有什麼好處,徒然增加副反應。
3、應用奧氮平治療時,副反應極少。但是,個別病例難免也會出現一些反應,例如:
1)嗜睡:這不是壞事,可以不必在意,讓他睡,幾天後會自行適應。但要注意起床時動作慢些,以免頭昏。
2)臉面發呆,動作遲緩:這是輕度錐外副反應的表現,可以服用苯海索,每天2-4次、每次1-2片。
3)靜坐不能:有的患者在服藥後,出現‘站也不好、坐也不好’、‘心裡發癢’或‘骨頭裡發癢、痠痛’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的情況走來走去相區別:如果是副反應的話,自己會訴說,要求解決;如果是疾病症狀的話,患者不認為‘走來走去’是問題,不要求解決),可以服用苯海索,每天2-4次、每次1-2片,或臨時吃心得安1-2片解決(見前述)。
4)食慾增加:應該注意控制飲食,儘可能少吃或不吃碳水化合物(米飯每天只能吃半碗、饅頭每天只能吃半個,就像患糖尿病那樣)。必須限制吃零,食家中不備零食。也可以服用治療糖尿病的二甲雙胍,每天3次,每次1片,或許有助於少體重的增加。病癒後,一旦減藥,保證仍會恢復苗條。
5)極少數患者在服藥後,可能出現兩眼向上翻的情況,稱為‘動眼危象’。對付的方法是加大苯海索劑量。一般可以每天服藥2到4次,每次1到2片。
6)有些患者出現強迫症狀,輕的不必理會。如果比較嚴重,影響生活,可以每天上午服用氟西汀40毫克。
4、奧氮平的優點是:
1)療效明顯優於利培酮、喹硫平、齊拉西酮、或阿立哌唑,可以說不是一個等級;
2)錐外副反應明顯地比利培酮或齊拉西酮少;雖有靜坐不能可能,但在分次服藥、或臨時服心得安後,可以順利得到解決;
3)是目前唯一種對心臟功能沒有影響的抗精神病藥物(不像齊拉西酮會導致心臟功能異常);
4)雖也有誘發強迫可能,但較氯氮平或利培酮少;
5)體重增加可能較大,但可通過飲食控制解決這個問題;也可以服用二甲雙胍(一種治療糖尿病的藥物),每餐一片,或許有所幫助。
6)已有國產品,10毫克每片20元;不論療效或副反應,與進口貨、完完全全一樣。
5、如果單用奧氮平,仍未能如願。那麼可以在奧氮平20-30毫克的基礎上,合用那些藥理機制不完全相同的抗精神病藥:我建議先合用氨磺必利(每天必須1200毫克,第1天每天2次、每次1片(即200毫克),第2、3天,每天2次、每次2片,從第4天起,每天2次、每次3片;也即1200毫克;千萬不要只吃400或800毫克,肯定解決不了問題;(注));或先合用五氟利多的治療量,每天5到20毫克(即1/4到1片)。
療效是氨磺必利更好一些,但是五氟利多價廉;至於先用哪一種,可以根據經濟條件自行選擇。(注:氨磺必利很難透過血腦屏障,所以必須服用很大劑量,才有一部分藥物‘溜’進去、發揮治療作用。藥量少了,就起不到治療作用。藥物說明書上說的“400毫克可以治療陰性症狀”這種說法是錯誤的)有的病例、在奧氮平並用氨磺必利後,仍然沒有解決問題,可以再加五氟利多,每天5到20毫克。往往也會出現明顯好轉。
如果三藥合用,仍有症狀殘留,可以考慮再加氟哌啶醇,從每天2次、每次3片(每片2毫克)起,每天加2片,一直加到每天20片(即40毫克),甚至25片(即50毫克)。也可以試試加舒必利,從每天2次、每次2片(每片100毫克),1周內加到每天10-12片;但是效果很難說。如果要加阿立哌唑,也可以試試,但是事實告訴我們,沒有什麼用處。
當然,也可以加用氯氮平,從每天2次、每次2片(每片25毫克)起,在2-3周內逐步加到每天20片;但是,氯氮平有不少副反應,特別是0.1%病例有產生白細胞減少(低於4.0)的可能,必須每1-2周檢查血常規,以資防範。我個人很不主張在應用奧氮平之後、再加氯氮平。氯氮平有很多難以預測、難以理解的陣發性副反應,難以對付;而且有“成癮”那樣的可能,很難停用。
實在必要的話,還有一種藥可以加用,那是原來日本產的哌羅匹隆,每片4毫克,可以在3、4天內加到每天12片(即48毫克)。有一位患者合用多藥,沒有見效,加了哌羅匹隆,居然就解決了問題。此藥沒有什麼明顯副反應。
特別要注意的是:不論合用哪種藥物,每種藥都必須用足它的治療劑量,否則不可能奏效。絕對不要“這種用一點點,再加那種一點點”!那樣的愚蠢的用藥方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抗精神病藥各有各的血濃度,奧氮平的血濃度、不可能加到氨磺必利的血濃度上去,所以每樣藥物如果只用一點點,就起不到‘合作’的作用。
正如內科醫生治療細菌感染時,單用青黴素如果不能奏效的話,可以並用鏈黴素。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把青黴素劑量減半、把鏈黴素的劑量也減半;他們必然用足兩種抗菌素的劑量!看來,只有那些不懂藥理的所謂精神科庸醫,才會只用一點點這個,再加另外一點點那個,結果必然是害苦了病家!)
總之,合併用藥可能有以下幾種方式,以及應該注意的地方:
1)如果病情比較輕,只要用奧氮平25毫克,就可以完全解決問題。事實證明只有極少數病例所需要的治療劑量在20毫克以下,所以我建議必須應用25毫克以上。
2)如果單用奧氮平,病情只是好轉,但還沒能完全解決;那就必須並用氨磺必利每天1200毫克(目前藥費較貴,每天100元左右),或五氟利多每天15到20毫克(藥費便宜,每天1元)。
3)並用兩種藥物以後,還不行的話,就只能合用三種:奧氮平25毫克+氨磺必利1200毫克+五氟利多20毫克。
4)再不行,就四藥合用:奧氮平25毫克+氨磺必利1200毫克+五氟利多20毫克+氟哌啶醇40-50毫克。
5)實在還沒有解決問題,可以試試再加哌羅匹隆48-60毫克。
6)在服用以上藥物的同時,必須同時服用苯海索,每天2到3次、每次1到2片;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7)如果像(5)那樣服藥,仍未能解決問題,但也沒有什麼副反應、而且心電圖QTc沒有超過480的話,可以考慮把以下藥量適當加大:奧氮平30毫克,氨磺必利1400毫克,哌羅匹隆60毫克。但是劑量再大,也不見得能夠增加多少療效,反而徒然增加副反應。
8)已經應用奧氮平的患者,再加氯氮平或利培酮,就不見得有什麼意義,也就是說,增加不了多少療效。
9)已經合用四藥或五藥,不必再加阿立哌唑,事實證明沒有什麼效果。
10)每次更動藥物品種、或更動劑量,是否見效,必須觀察4到6周,才能定論。如果剛剛更動藥物或劑量,就出現了病情變化,那是疾病本身的波動,與藥物沒有直接關係。
11)丙戊酸鈉,並不是能夠調整情緒的“萬能”藥物,它對精神分裂症沒有一點點治療作用,所以不應該服用。
6、如果治療已經見效,在症狀完全消失之後,需要鞏固至少2到3月以上,然後才能逐步試於減藥(鞏固時間越長越好)。
1)一般應該先減奧氮平,前2次為每2周減2.5毫克,如果病情仍然維持正常,第3次起,每次減5毫克,直到減完。
2)然後,再減氨磺必利,每2周減200毫克,直到減完。
3)如果還合用氟哌啶醇的話,接著就減氟哌啶醇,可以每2、3天減1片,直到減完。哌羅匹隆也是這樣減藥。
3)最後剩下五氟利多:如果是每天應用15或20毫克的,那麼在繼續服用二月後,可以減到10毫克;再1-2月,減到每天5毫克。再1-2月,減到每週20毫克(即每天2.5毫克左右)維持。
4)用以治療強迫症狀的氟西汀,劑量要看強迫症狀如何而定。如果已經沒有強迫症狀,可以在最後改為單用五氟利多維持後,每2月試減20毫克。
5)至於苯海索(安坦),應該按照有無錐外副反應而定。一般說,可以在直到單用五氟利多每週20毫克維持1月後,試停苯海索。順便提一句:苯海索本身只有一些擴大瞳孔和口乾的副反應,對身體沒有什麼危害,不必顧忌,可以放心服用;劑量大小,應該根據需要而定,一般劑量為每天2到3次,每次1到2片。
7、五氟利多的維持用藥方法,可以在下列三種裡選用:1)每天吃20毫克的1/7片;2)每週一、三、五、日,各吃1/4片(即5毫克);3)每週吃2次,每次1/2片(即10毫克)。每週總量無論如何至少必需在15毫克以上。千萬不要冒險再予減少。
此外,必須把藥片磨碎成粉,以免被患者含在嘴裡(因為五氟利多根本不溶於水)、伺機吐掉。在換用五氟利多之後,體內還有許多原來用的奧氮平等藥物,它們對腦組織的影響、也不會一下子消失,所以必然會產生睡眠問題其它問題,必須經相當長時間才能適應。特別是五氟利多沒有安眠藥那樣的作用,所以睡眠可能較差。此時,最好不吃奧氮平或喹硫平,不吃安眠藥;否則,機體自身就會依賴這些有安眠作用的藥物,反而推遲了自身的調整。
女患者在單用五氟利多維持後,月經異常的問題、並不是立刻就可以解決的,一般需要半至一年。因此,要有耐心,等體內積累了幾月或幾年的藥物排洩掉之後,才會恢復正常。千萬不要去應用黃體酮製造‘人工週期’,否則就會更加推遲恢復日期!(詳見有關文章)
在換用五氟利多單獨維持之後,原先服用奧氮平等藥所引起的自我控制能力減弱的表現,也不是立刻會改善的,可能需要半年或更久,要有耐心!必要時仍然需要服用瑞波西汀(見9)。
8、在應用以上藥物的同時,為了保證不出意外,建議每月檢查心電圖一次。奧氮平的優點是對於心臟沒有任何不良影響,但是,最好也複查幾次心電圖。如果心電圖報告說是‘竇性心動過速’,就是說,在做心電圖的時候,心跳快了一些,不必在意。如果說是‘竇性心律不齊’,說明心跳會隨呼吸而快慢;這是正常情況,沒有任何關係。
應該注意的是:有沒有較多‘早搏’?有沒有‘st 壓低’(指>5mm的明顯嚴重的壓低)?有沒有‘QTc延長’(正常值是‘在470或480以下’)?最好與服藥前心電圖對比,如果QTc超過正常界限(>480),或者一下子增加60以上,那就應該減藥。至於肝功能,可以每月或每2、3月複查一次。如果發現轉氨酶升高,不必緊張(注),即使不吃所謂‘保肝藥’(實際上世界上根本沒有‘保肝藥’),往往也會在幾周到一個月內自行恢復正常。氨磺必利因為不在肝內代謝,所以沒有影響轉氨酶的問題。
從人體肝臟的角度看來,隨便什麼藥物,都是“毒物”,肝臟就是人體的“解毒工廠”,就會對它進行降解破壞。所以,隨便吃什麼藥(除了不進肝臟的東西,例如氨磺必利),肝臟都要為此開動工作、把它排除,實際上也就反而增加了它的負擔。
有的藥,肝臟對它有一定的敏感性,例如奧氮平。如果是比較過敏的人,遇到了奧氮平,肝細胞的細胞膜的通透性會發生變化,轉氨酶就漏了出來,血裡面的轉氨酶濃度就升高了。實際上,這並不是“肝損”,只是暫時的過敏,幾星期後就會自動恢復正常。並不需要另加藥物治療。因為任何藥物都會加重肝臟負擔,所以在必須用來治療疾病的藥物之外,不應該亂加什麼‘保肝藥’,反而是增加它的負擔,而沒有什麼保護作用。
9、現在用的抗精神病藥都會或多或少地阻斷NE神經遞質的受體,因此都會降低自我控制能力,結果是:注意力不容易集中,記憶就差些,患者覺得腦子開不動;有的患者會“粘”在父母身邊,顯得幼稚。吃瑞波西汀,可以增加NE神經遞質的數量,或許可以起到一些改善的效果;但是這些受體畢竟還是被阻斷著,NE神經遞質增多了,不一定能夠就此完全解決問題。
打個比方:郵箱都被封住了口,即使再增加郵遞員,也不一定能夠使資訊恢復通暢。況且這種受體阻斷的影響,在奧氮平等藥停用後,還不會立刻消失,有可能持續數月之久。五氟利多也有這種作用,只是比較小一些。如果用每天10毫克的治療量,也會出現這些問題。一直要等到劑量小到每週15或20毫克,還要等待相當長時期,才會完全恢復。這個過程,往往是因人而異的。有的患者小時候就有多動症、原來就是自我控制能力比較差的,那麼再恢復、也不可能恢復到別人那樣好的控制能力。
10、至於泌乳素高的問題。所有抗精神病藥都會阻斷DA,人體的腦下垂體便誤為是懷了孕,便分泌很多泌乳素。這是服藥的後果。不是疾病,不必過分緊張。請病家不要去做這種化驗,以免誤解。
11、至於記憶力的問題。記憶有兩個步驟:銘記,和記憶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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