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香港的中醫治療肝腹水。他知道按中醫的理該用瀉法,但中醫書上又不讓對危重病人用瀉法,因為瀉傷津,病人受不了。這位中醫大膽採用瀉法,一瀉再瀉,將一個個病人治好了。他說,我不怕傷津,我給病人掛吊瓶,輸液、補血、解決了古代中醫解決不了的傷津難題。
中醫是有能力吸納各種技術的,以毒攻毒,以一種病治另一種病,針、炙、刮痧、拔罐、按摩、推拿……不正是把所有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嗎?乳香、沒藥是來自外國的香料,不也堂而皇之的做了中醫的常用藥嗎?中醫對醫用手段是不厭其多,我母親就常把西醫當成毒,去攻另一難解之毒。
當有的病灶形成痼疾,造成五行失衡、偏枯,非藥能解時,西醫的干預正如大毒,改變一下五行膠滯的狀態,給中醫一個再創平衡的機會,這又有何不可呢?
我認識一個專治小兒的中醫,他看到西醫診所掙大錢而眼紅。於是,他便開了一家西醫門診。他學西醫那套特別快,讓我覺得可樂的是,同樣是西藥,他用的效果就比西醫效果好,到他這來的患者特別多。先前我還為他轉型成了西醫而遺憾,後來看到他治病的立體打法,不由地讚歎不止。西藥利大掙錢多,他只要比西醫療效好,患者就會盈門。而用中藥,即使患者盈門,他也難以發財。小兒多患急症,做為兒科醫生,當然還是用中西醫結合手段方便、快捷。與西醫要攻陷中醫相反,中醫從不排斥其它醫療手段,中醫不具有戰鬥狀態,只是容納,包含。
中醫的猜測性、預知性,給人一種很沒有科學性的感覺。老中醫的經驗、感覺,有時不僅讓科學家糊塗,也令老中醫自己不能做出科學解釋。但中醫的感覺是愚昧的嗎?當我們熟悉、瞭解一種事物的執行規律後,我們往往能預知事物的發展,做事打出一些提前量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根據一個人的性格,我們往往可以推斷在什麼環境下他會說出什麼樣的話,做出什麼樣的事,能描畫出他的命運大致軌跡。根據一個人的體質和他的生活方式就可以預知他會生什麼樣的病,如果我們不是抱著科學主義不放的話,我們不僅能擁有被科學佔領的世界,還能擁有更大的世界。
其實中國古人對事物的把握不是線性的,而是意象的。(就象一個特別熟悉汽車效能的司機,他說不出這個汽車的生產工藝和資料,但他能說出這個汽車在什麼情況下效能會怎麼樣。)比如,對一個人困境的形容是:“舊房偏遇連陰雨,漏船又遇頂頭風”。於是,不用具體陳述和數字說明,一切就都可想而知了。
中醫一摸脈,一個有醫學意義的意象就活靈活現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了。這是不當中醫的人難以體會到的。如果這個醫生有足夠的經驗能把握這個意象,他就能知道疾病的動向。問題是人的大腦可能還不習慣於這種東西方思維的切換。我覺得中西醫之爭與其說是東西方文化的衝突,不如說是對人類大腦進化的一次挑戰。我想,從猿到人,人的大腦進行了好幾次類似這樣的進化。在數學上是對數的抽象,在語言上是對情感、概念的界定……如今,要把一個人既看成是生物的人,又看成是陰陽五行的人,很多人都說這一點是做不到的,說是如果把人看成是生物的,就不能是陰陽五行的。
中醫與西醫真是如水火一般不能相容嗎?意象思維與邏輯思維真就不能統一嗎?這個問題難道觸及大腦極限了嗎?
女兒也認識到,她所面臨的形勢是嚴峻的。做為一個現代醫生,西醫臨床是必須拿得起來的。我說,你不能當一個病人需要你搶救時,你說你是中醫,無法給予緊急處置。你也不能因為離開醫院和醫院的裝置就無法對病人進行救治。更不能以這是兩種思維為藉口拒絕對一個病人進行中西醫結合治療。我說,中西醫結合百餘年的失敗之路,並不說明此路不通。中國文化能不能殺出一條生路來,我把希望寄託在中醫這裡了。
縱觀歷史,人類社會的發展總是輕裝上路的。東方文化不管有多好,如果在當代沒有實際用途,沒有一個技術依託也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我看那些提倡儒學的,看那些主張恢復傳統文化的,都是白費力氣。別說提倡傳統文化白費力氣,就是用行政手段推行西方的民主、自由,不也一樣是白費力氣嗎?當今中國傳統文化因其實用性差,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唯有中醫還因其實際療效而處於不死之地。歷史是個現實主義者,所以,空談東方文明不行,不如腳踏實地的搞好中醫。中醫不死,中國文化就不能嚥氣。中醫是中國文化依託的最後一個堡壘。
中醫的存在和發展在當今世界有著極大的合理性,可以說有良好契機。
中醫在中國之所以沒有滅絕,還在於中國始終沒有脫離貧困,我們用不起西醫。我一直奇怪毛澤東,他也算是五四青年,五四青年少有不要打倒中醫的。從他的各種傳記中我都沒有發現他接觸、瞭解中醫的史料,他從何而來對中醫的支援呢?他老人家要是反對中醫的話,中醫還能存活到今天?破舊立新的行動,把中國真是打掃成一塊乾乾淨淨的大地了。可偏偏留下了中醫這個舊東西。毛澤東在農村建立了覆蓋面廣、組織嚴密的醫療體系,這個體系本身就是中西醫結合的。因為想要建一個純西醫的醫療體系,在財力上是不可想象的,那時沒有說等有錢了再建這麼一說。那時每村都有醫務室,有一兩個“赤腳醫生”,他們走街串戶、田間地頭、瞭解調查人們健康情況。看著“赤腳醫生”頻繁地在人們的視野中出現,對人的心理是個很大的安慰。“赤腳醫生”診所裡有聽診器、注射器。可他們採草藥、用針刺療法。幾乎每種雜草都是草藥,每個地方的“赤腳醫生”在當地收集幾十種、乃至上百種草藥都非難事,加上少量種植,醫務室的草藥就可以應對一般的常見病了。中草藥、消毒水在醫務室內實現了藥味的中西醫結合。中西醫結合療法經濟、實用、方便,有效,對此毛主席不可能不加以利用和提倡。
如今,有人讚歎西方文明的寬容,說是西醫能接納中國的鍼灸。我對女兒說,鍼灸是毛主席打出中國的,針刺麻醉,鍼灸治聾啞是六十年代毛澤東招待外國來訪者的看家把戲。病人躺在手術檯上醫生給他開腸破肚,不用麻藥,只有幾根針紮在身上,由醫生輕輕地轉動。病人微笑地向外國人致意,外國人個個都看傻了眼。
如今,西醫院是令一般百姓,尤其是農民望而生畏的地方。高昂的醫療費用遠不是中國百姓能消費得起的。就是在西方最發達的國家,醫療費用也是國家難以承擔的沉重包袱。這是中醫療法在中國不可能被科學主義大棒打死的最主要原因。也是西方開始關注中醫的原因。
百姓是很實際的。他們對治病手段的選擇,當然是擇優的。好在中國有兩種醫療方式的選擇,百姓的這一選擇決定了中醫的存在方式和走向。一般說來,人們願意找西醫。誰都想看看自己身上的病是什麼樣,B超、CT能明確告訴你病在哪,讓你看到它,現在講知情權嘛。西方在這一點上可給患者一個交待。先到西醫院確個診,再找中醫已成了一部人的看病模式。我也是這樣看病,比如肚子疼,先去西醫院打個B超,如果是闌尾炎了要穿孔,你便是找中醫也不行,那就得開刀了。在西醫處沒找到器質性病變,西醫就沒有太好的辦法了。這時再去找中醫。中醫如今也對西醫產生依賴,如果你急性腹痛,他也首先考慮你是不是有器質性病變,也讓你拍片、化驗。這是對的,但就象你習慣以臉認人,對人形體等方面的感覺就遲純一樣,過分依賴西醫就容易又到西醫思維一邊。
中醫治病的全域性效果目前比不上西醫。但我之所以還支援中醫是因為我看到西醫治了很多病,但也造出了許多病,而一利一弊成了現代科學的一大特徵。雖然不能說得不償失,弊大於利,但這弊實在讓人即便是在利的巨大誘惑下也難以接受。這就象手術療法。如果能不手術能治好,任誰也不想享受高科技。最重要的是,西醫的迷信科學和西式的養生觀念給現代醫療造成巨大負擔。可以用簡單方法治的非用複雜方法治,可以不治自愈的,非得治而後愈,可以帶病存活的,非得依賴醫療而存活,本應自然死亡的,非大治一氣而後死。本可以靠良好的生活觀念少得病或不得病的,非用強大的醫療體系支援一種不自然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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