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幻覺(pseudohallucination)是指幻覺形象不夠鮮明生動,產生於患者的主觀空間如腦內、體內。幻覺不是通過感覺器官而獲得,最常見的是患者腦子裡出現說話的聲音,還可以是患者不用自己的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的頭腦有一個影象。雖然幻覺的形象與一般知覺不同,但是患者卻認為自己是聽到了或看到了。由於是“聽到”的,假性言語性幻聽在精神病理學中一般歸屬於感知覺障礙的範疇,其實不然,假性言語性幻聽應該屬於思維障礙的範疇。
假性言語性幻聽的一般特點是,患者感到說話聲,這種聲音不是耳朵聽到的,由於沒有作用於耳朵這個感官,而是在頭腦裡發出的,感覺到的東西不是感覺而是表象,表象的問題應該屬於思維障礙範疇。假性言語性幻聽的另外兩個名稱是:思維化聲和思維鳴響。思維化聲(though thearing)是患者思考時體驗到自己的思想同時變成了言語聲,自己和他人均能聽到;多見於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都清楚的描述假性幻聽時所聽到的聲音並不是別人說話的聲音。大多數假性言語性幻聽是出現在真性言語性幻聽之後的,前者可能是後者派生出來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基本的初期出現了真性言語性幻聽,隨著病情的反覆發作,可能出現假性言語性幻聽。其實,假性幻聽無論是屬於知覺障礙還是思維障礙,都屬於陽性症狀,在治療上都是抗精神病治療。認識假性幻聽,只要知道症狀的形式就可以了,至於患者“聽”到了什麼,對“聽”到的內容如何反應,對判別假性幻聽沒有意義。
臨床上見到的許多精神分裂症所謂假性言語性幻聽完全可能是強迫觀念的表現。強迫觀念(obsessiveidea)或強迫性思維,指在患者腦中反覆出現的某一概念或相同內容的思維,明知沒有必要,但又無法擺脫。強迫性思維可表現為某些想法,反覆回憶(強迫性回憶)、反覆思索無意義的問題(強迫性窮思竭慮)、腦中總是出現一些對立的思想(強迫性對立思維)、總是懷疑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確(強迫性懷疑)。強迫性思維常伴有強迫動作。強迫症狀是精神分裂症病程中十分常見的症狀,從症狀的形式看,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強迫症狀完全可以以假性幻聽的形式出現,許多患者在描述這個情況時使用了“說話”、“聲音”這樣的詞彙,很容易使醫生認為是知覺障礙,問題很容易被混淆。
例如,當精神分裂症患者陳述:“我的大腦裡總是出現說話聲音”。醫生可能詢問:“誰的說話聲音?男人還是女人?你認識嗎?是評論你還是命令你?”這樣的詢問顯然是為了檢查言語性幻聽,根據這樣的檢查,我們難以發現強迫觀念,強迫觀念的發掘應該注意患者對症狀的感受。如果患者明顯焦慮,對症狀感到糾結,就應該考慮是否為強迫症狀。許多精神分裂症患者對強迫觀念的出現是想法還是聲音並不清楚,有的患者知道,出現了聲音是一種嚴重情況,而對強迫觀念的痛苦性、糾結性感到可以容忍,這些想法可能妨礙了患者對強迫症狀的表述。因此將強迫症狀從假性言語性幻聽中鑑別出來非常重要,因為兩者的處理方法完全不一樣。我們對症狀的認識和對疾病的診斷一樣,往往就重避輕,言語性幻聽是精神病症狀,而強迫症狀是神經症症狀。
在臨床工作中,精神分裂症患者出現了這些症狀,更容易考慮為假性言語性幻聽。筆者認為如果出現了這些情況,應該優先考慮強迫症狀,因為精神分裂症診斷已經確立,發現假性幻聽不會改變治療,發現強迫症狀就不一樣了,強迫症狀需要抗強迫治療,許多抗精神病藥可以引起強迫,這些藥物可根據情況作適當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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