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耐受是醫學免疫學的概念,指的是在某個特定的年齡段和機體狀態下,機體對某些具有免疫原性的物質(抗原)不能形成免疫反應性(抗體或致敏淋巴細胞),即不能對該物質產生應有的排斥性反應。對這種現象最直接的觀察來自人體,任何一個個體對其自身的組織成分不會產生免疫反應,儘管這些組織成分對其他個體構成抗原,並誘發相應的免疫反應。前者即免疫耐受現象,後者則屬於排異現象。按照免疫學原理,人體對自身組織的免疫耐受是在個體發育的極早期形成的,這樣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機體的免疫系統不能夠對自身組織產生排異反應,避免了誤傷自身。這種免疫耐受若發生改變,對自身組織成分產生免疫反應,就可能造成自身免疫疾病例如系統性紅斑狼瘡。
關於機體免疫系統對自身組織成分形成免疫耐受的原理,有不少學說。其中,最受重視的便是“無性繁殖系刪除”學說。該學說認為,在個體發育的極早期,其免疫系統接觸了具有壓倒數量的自身組織抗原,導致針對這些自身抗原的免疫細胞被“刪除”,機體即形成了對自身抗原的耐受。如果機體免疫系統未能在恰當的時候接觸過這些自身組織抗原,在以後接觸這些組織抗原即可發生免疫反應,將自身組織作為免疫系統的攻擊或排斥的物件。例如,人的眼球中的某些成分是在個體形成免疫耐受之前即被包裹成為與機體免疫系統隔絕的成分,在因外傷而被體內免疫系統接觸並識別為具有“異體”特徵的抗原後,就會對該成分產生免疫和排斥反應,導致相應的炎症、壞死。此時的機體免疫系統不僅針對受傷眼球產生反應,還會對未受傷眼球的同樣組織成分產生免疫反應,導致未受傷的眼球也發生炎症和壞死。這是眼科醫生主張對單眼受傷患者摘除傷眼的重要根據,主要為避免因免疫反應導致健眼受累。
由此可見,免疫系統對於機體自身組織抗原的接觸與識別發生在一個個體發育“恰當的極早期”,並且在形成免疫耐受之後對機體組織抗原不再發生免疫反應,而那些錯過這個“恰當的極早期”後再被免疫系統接觸的自身組織抗原即被免疫系統識別為異己,加以攻擊和排斥。同樣,在這個恰當的極早期,自身組織抗原的“壓倒數量”也是極為重要的條件,若數量沒有達到壓倒的程度,也可能不會導致針對自身組織抗原的免疫細胞系(克隆)的刪除。這時機體自我保護的重要基礎,否則形成針對自身組織抗原的免疫反應必將導致個體在其生命極早期發生夭折。
吃苦耐勞是一個描述人品質的詞彙,形容其具有能夠忍受艱苦並勤奮勞作的行為特徵。儘管吃苦和耐勞並非完全相同的特徵,但兩者之間可能確實存在著互為因果、相輔相成的關係。醫學上的免疫耐受的形成有賴於機體免疫系統在恰當的極早期接觸到“壓倒數量”的自身組織抗原,人類承受痛苦和辛勞的能力的形成過程何嘗不是在人生恰當的“極早期”經過有意或無意的訓練形成的呢?人作為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機體,其所有的生理和心理、行為發育也有與免疫耐受形成相類似的特點,具有在“恰當的”年齡段形成和建立某種恰當的適應能力和機制。例如,人對痛苦的承受能力,或者說人的吃苦能力,也應該是在相對較早的年齡段建立和形成的。在童年期,如果一個個體在生活中經歷過相對頻繁或充分的“痛苦”經歷,或許是對其一生都有重要影響的事情——為其在以後的人生階段建議起一個可資比較的“痛苦程度”參照體系。在生理上,一個兒童經歷過體力方面的“吃苦”訓練,就會建立起一個在體力上的能夠承受痛苦程度的參照體系,即在這個程度之內的體力方面的痛苦他是可以承受的,而且不會因為吃苦而感受到難以承受的痛苦體驗。這一點在生理學是有一定支援性證據的。在心理上,一個兒童經歷過相應的“吃苦”訓練,也會形成相應的承受痛苦的參照體系,對於輕於這個程度的痛苦也不會產生強烈的難以承受的痛苦體驗。這就是能吃苦者能耐勞的道理所在。其中,特別值得關注的是,在兒童期吃苦,無論是體力上的苦還是心理上的苦,都因為處在這個特定的年齡段,具有良好的適應性,除非遭受的是虐待,否則都會有助於他們形成良好的吃苦耐勞能力,最終形成良好的身體和心理素質。
為何兒童期吃苦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呢?
首先,由於兒童期個體具有活躍的行為特徵,在日常生活中容易被周圍的新鮮事物所吸引,在其經歷痛苦的過程中因為他對其他新鮮事物的興趣並未消失,也沒有停止對新鮮事物的探索活動,從而容易轉移其痛苦的體驗,淡忘前一事物帶來的痛苦體驗和記憶,對心理往往不容易造成永續性傷害。而且,由於在探索新鮮事物時更可能帶來愉悅或欣喜的體驗,兒童更可能用當前的快樂體驗“遮蔽”以前的痛苦體驗,或者用當前的快樂體驗“美化”此前的痛苦,使其痛苦體驗進一步減輕。記得當年我自己在文革時期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一直被“紅小兵”或“紅衛兵”組織排斥在外,更時不時受到來自知道我家庭背景的同學、鄰居的有意或無意的鄙視之類的傷害。但因為那時我們不需要正常上學,整天和一些有共同愛好的夥伴在上山下河的冒險活動中“瘋玩”,這些快樂記憶逐漸遮蓋、淡化甚至是美化了我對那些不快樂經歷的記憶,每當我回憶起自己童年期的人生,腦海中更多地是浮現出美好的經歷。其次,由於兒童期個體對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認知水平低下,相當於是一張白紙,極其容易受到成人或夥伴對這個世界認知和描述的影響而使自己的認知發生改變。假如一個兒童在自己成長過程中,他所信任的成年人(包括家長、老師)和同齡夥伴經常能夠讓他關注這個世界中純真、美好、善良的一面,自然很容易讓他形成對世界的正性認知,併產生快樂的情緒體驗和積極的行為反應。即便在實際生活中他也不乏遭受創傷和挫折的機會,但只要他更積極地獲得讓自己體驗快樂的機會,那麼就會使其心理受到傷害的風險和程度大大減少。如果他在整個兒童少年成長期所獲得的影響均來自這樣的正面認知活動,自然會形成相應的正性認知模式,最終形成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不會因一時一事的挫折而對未來喪失信心。
再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道理。由於家庭經濟狀況較差,生長在窮人家的兒童就比經濟狀況好的同齡人較早經歷一些心理或體力方面的“痛苦”,例如他們可能享受不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無憂無慮的物質生活,甚至他們在飲食方面都低於社會平均標準,更不用說奢求擁有高品質的玩具,甚至他們還要幫助父母來料理家務,或為父母賴以養家餬口的營生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當承受這些對於其他同齡人而言是難以承受的痛苦成為這些孩子們生活的常態,那麼他們就不會認為這是痛苦了。特別是在父母心理素質良好,能夠以積極樂觀心態生活,安貧樂道,對其子女更能夠產生正面影響。在這樣的孩子承擔起其他同齡人上不能承擔起的責任時,若父母對此能夠以欣賞、鼓勵甚至感謝的態度加以肯定,無疑會讓孩子們為自己感到驕傲,成為日後健康成長的動力。如果父母們還會以“阿Q精神”安撫孩子們因與他人在物質享受方面比較產生的失落感,讓他們學會自我激勵,則更有助於這些孩子們快樂成長。而且,在日復一日的困苦中成長的孩子,一旦有機會享受到短暫的不必承受這樣痛苦勞作或生活,他們就格外珍惜這樣的時光。若用醫學術語來描述,可以這樣認為,窮人家的孩子受窮受苦的“閾值”更高,不容易痛苦,快樂幸福的“閾值”更低,更容易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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