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 麻醉科 副主任醫師 賈蘭芹

  “人文關懷”為一哲學倫理學概念,它的提出標誌著我國對衛生改革的認識上升到一種理性的高度。現代醫學的發展促進了醫學模式的轉變,20世紀70年代,美國學者恩格爾提出了由生物醫學模式向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轉變,即從過去的“以疾病為中心”轉向“以病人為中心”繼而轉向“以人為中心”。提倡始終要把人的健康問題置於與人相關的生物、心理、社會因素中去理解。

  一、人文和人文關懷的概念

  何為“人文”:人文一詞源於拉丁文Humahiras,它的核心思想是把人作為一切活動的出發點和歸宿,人是第一位的。“人文”是一個內涵及其豐富而很難明確定義的概念,《辭海》(2002年第1版)解釋:語出《易・賁》:“文明為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今指人類社會的各種文化現象。對於“人文關懷”卻難尋權威的解釋,但它的本質是與人的尊嚴、人的價值、人的權利、人的心靈、人的理想、人的命運、人的精神生活、人的獨立人格等密切相關的m。人文關懷的終極目標是對人的精神的關照,人文關懷不具有技術關懷的“短、平、快”的實用功效,卻具有更根本的“鑄靈性”功用,從物質到精神,是一個質的飛躍。中國古代就有“醫乃仁術”的說法,“仁”是指關愛人的思想品德,即現今所倡導的人文關懷。

  二、麻醉工作的特點

  麻醉是病人就醫過程中相對被動、相對短暫、顧慮多、風險高的一站。實施麻醉的工作環境特殊,絕大部分是在手術室中進行,對於病人而言,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病人進入手術室面對的是冰冷的機器和穿戴著手術服、口罩、帽子等全副武裝的醫擴人員,80%病人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焦慮、恐懼、不安的感覺。

  麻醉工作是要求無菌性強、隔離性好、具有排它性,不容許有病人家屬在場,缺乏親情關懷。麻醉的意外、事故和併發症具有乘坐飛機的特點,表現為“全或無”的特性,要麼一切平穩、順利,要麼就會險象叢生、異常急驟,病人非死即殘。目前在發達國家,麻醉死亡率仍有1:10000,威肋、生命的嚴重併發症(心衰、心梗、肺水腫、肺炎、昏迷、癱瘓等),發生率為0.7―22%。

  三、麻醉醫生與人文關懷

  麻醉醫生與患者的接觸時間是短暫的,其工作性質是每日與多個接受手術的患者接觸,具有“短、平、快”的特點。但麻醉醫生在病人的圍手術期是一個及其重要的角色,對病人的心理因素、精神面貌乃至病情轉歸起著舉足輕重的影響。麻醉醫生更需對病人給予人文關懷,具體表現在術前、術中、術後三個方面。

  1、重視對術前病人的人文關懷

  病人在圍手術期,除少數可表現充滿信心和樂觀外,大多將出現

不同程度的恐懼、疑慮、焦急或憂鬱等心理活動。據500例術前病人精神狀態的分析,60%病人對手術存在各種疑慮,急需得到解答;50%以上病人感到恐懼;31%病人擔心手術對今後健康有損;38%病人害怕手術引起生命危險;17%病人對麻醉產生恐懼:12%病人顧慮術後疼痛、嘔吐難忍[4]。忽視精神準備工作,單純依靠大量的麻醉前用藥,足以使病人進入昏睡狀態,但有時會引起共濟失調、煩躁不安、呼吸迴圈抑制以及甦醒期躁動、興奮等嚴重副作用。

  麻醉醫生應高度重視對術前病人的訪視工作。這樣可以充分的瞭解病情、病人的全身情況,依照擬實施的手術,制訂理想、恰當的麻醉方案。在問詢過程中,可以瞭解病人的思想狀況,解答病人的疑問,減輕或消除患者對麻醉、手術的顧慮,交待麻醉的常識和利弊並實行簽字制度。筆者前往法國亞眠儒勒・凡爾納大學中心醫院的北方醫院、南方醫院、婦產醫院和眼科醫院交流學習,那裡的麻醉醫生非常重視對病人的術前探視與檢查。麻醉科均設有PRE--ANESTHESIQUES診室,病人看完相關疾病的門診後,都要到PRE--ANESTHESIQUES,麻醉醫生要進行詳細的問診、檢查,填寫各種表格、資料,即使對無痛人流這樣的小手術也是如此。病人正式入院,術前麻醉醫生還要訪視病人。反觀我國麻醉界現狀,大多數醫院麻醉醫生不重視術前的麻醉工作,術前不看病人或由他人代看,即便訪視病人,也是匆忙行事,寥寥數語,僅是履行了一個麻醉協議書的簽字而已,根本談不上與病人溝通。究其原因,其一,我國臨床麻醉醫生工作量大,沒有充裕的時間訪視術前病人。往往頭一天工作結束,已近下班或已經超點,以至無法訪視術前病人;其二,筆者認為最根本的原因,是不重視此項工作,麻醉醫生唯技術論至上,忽視術前瞭解病情和與患者的溝通,科室的安排隨意性強,無法保證麻醉醫生的術前訪視工作。麻醉醫生對病人的病情、全身情況不瞭解,是造成麻醉意外的重要原因。

  2、重視對麻醉、手術中病人的人文關懷

  病人因恐懼、術前晚上休息不佳、失眠、清潔灌腸、插導尿管等諸因素,致使病人入手術室後精神欠佳,反應遲鈍,不能很好配合地麻醉醫生。此時麻醉醫生不應以粗暴、生硬的態度對待病人,如:催促病人脫衣服、上手術床、擺置麻醉體位等。而要親切、和藹地告訴病人應如何做並主動幫助病人以配合其完成麻醉。麻醉和手術中不應該說笑、聊天,談論與麻醉和手術無關的話題。非全身麻醉,在術中應儘量使用一些靜脈輔助約以讓病人安靜入睡,解除其焦慮、恐懼的心理。應用咪噠唑侖以達到順行性遺忘,讓病人忘卻麻醉、術中的一些惡性刺激和記憶,以免遺留不愉快的回憶。

  3、重視對術後病人的人文關懷

  我國大部分醫院不具備麻醉恢復室(PACU),所以只能強調麻醉的安全性、有效性和麻醉甦醒時間的短暫、忽略了病人的舒適和心理反應。據調查:全麻病人在整個手術過程最感痛苦的事件即是麻醉恢復階段的各種不適,依次為氣管導管、疼痛、機械通氣、恐懼焦慮心理、吸痰、劇烈刻嗽、導尿管等。麻醉醫生應該讓病人舒適、自然甦醒,而不是用催醒藥、氣管內刺激等手段催醒。陡然催醒的結果,一方面病人會產生緊張、恐懼、焦慮不安等心理反應,另一方面鎮痛藥的作用被拮抗,病人會感覺疼痛不適。近年來術後病人自控鎮痛(PCA)得到較好的發展,這樣可以減輕或消除病人的疼痛、不適,穩定病人的心態、情緒。術後鎮痛無論是人道和人文方面,還是從臨床意義上講都是十分必要的。

  四、人文關懷是化解醫患矛盾的最好方法

  調查顯示:對患者滿意度造成影響的前四位因子是,醫術(30.1%)、人文關懷(26.8%)、費用(18.4%)、後勤保障、伙食(14.7%)。分層分析顯示,患者對醫院最關注的是醫療技術和人文關懷。一項對我國10個城市4753名消費者的調查顯示,在21個主要生產和服務行業中,1/4的人認為,醫院的面孔最冷淡,醫療行業堪稱“冷淡老大”。在生物醫學模式下形成了技術至上的觀念,醫療過程被看作單一的技術過程,醫患關係也被理解為單一的技術關係。它使醫學物化了,失去了應有的人性,醫學變得冰冷而庸俗,“原本人與人的關係,變成了人與金錢的關係,人與機器的關係,所產生的後果是部分醫務人員的情感冷漠。

  隨著現代醫學模式的轉換,在技術崇拜的沙塵暴日漸平息,人文關懷方面嚴重貧血的問題開始引起各方面的關注。醫生與病人溝通是一門語言藝術,不同的語言應用可形成不同的溝通效果[10]。醫生依賴專業的優勢,站在主導地位上僅與病人進行簡單的交流,醫生至高無上的權威,無可商量及訓責的態度,嚴重傷害了患者的人格尊嚴,使醫患關係越來越緊張。事實上,許多患者對醫院不滿意的原因並不是醫療技術本身,而是未得到應有的尊重和關心,感到在醫院受了“窩囊氣”、“慢怠”等,在此情景下,一旦麻醉有一些失誤、差錯或正常的併發症,則醫患糾紛必然發生。

  病人是患病的“人”,更有情感需求,需要人文關懷。麻醉醫生不僅要有精湛的技術,還要給病人以足夠的尊重和同情,善於與病人溝通,富於愛心,人性豐滿,尋求與他們情感上的共鳴,儘可能人道地滿足病人及家屬的需要――身體的、心理社會的以及精神方面的需要,讓他們感受到麻醉醫學充滿人性的溫暖。借用米蘭・昆德拉的話做為結束語:人文關懷是一棵長滿可能性的樹,只要我們精心呵擴,定能長出豐碩的果實。

注:此資訊源于網路收集,如有健康問題請及時咨詢專業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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