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痞證在臨床常見胃脘痞悶不適,甚至出現胸膈痞悶疼痛,食少納呆,大便失常。本證病變髒腑在脾胃,病機關鍵是中焦氣機阻滯,升降失職,如《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雲:“脾不能行氣於肺胃,結而不散則為痞” 。目前臨床上針對其病因病機辨證論治分型有著不同的探討,筆者依據多年的臨證體會,以調暢氣機為本,從氣論治,現從氣滯、氣逆、氣鬱、氣虛四個方面進行探討,以便於臨床治療。
1、氣滯
氣之執行不暢而停滯,多因痰、溼、食積、瘀血等有形之邪或外邪侵襲入裡阻礙氣機而成。脾胃位居中焦,職司運化,又是氣機升降之樞紐,脾主升清,胃主降濁,脾氣以升為用,胃氣以降為和,清升濁降則氣機調暢,消化系統功能正常。
若脾胃受損,外邪乘虛內陷入裡,結於心下胃脘,或暴飲暴食、恣食生冷、食谷不化,阻滯胃脘,或脾胃失健,水溼不化,釀生痰濁,痰氣交阻,均可阻塞中焦氣機,升降失司,而成痞滿。如《傷寒論》雲:“胃中不和,心下痞硬” ,“谷不化,腹中雷鳴,心下痞硬而滿”,“脈浮而緊……則作痞,按之自濡,但氣痞耳”。
又如《蘭室祕藏・中滿腹脹》曰:“脾溼有餘,腹滿食不化” ,說明不論何因,只要胃氣塑滯,都可發生本病。葉天士對此進一步闡釋道:“氣不舒展,阻痺脫中’,或“氣閉久則氣結” (《臨證指南醫案》)。《明醫指掌》則一言以蔽之,其雲:“痞者,否也,不通之意。由陰伏陽蓄,氣血不遠而成” 。辨證以脘輔痞滿,悶塞不舒,按之尤甚,不思飲食,大便異常,苔黃厚膩,脈滑為要點。
筆者臨證時常用柴平湯(藥物:柴胡、白芍、枳實、蒼朮、厚朴、陳皮、香附、粉葛根、甘草等)加減治療屢屢奏效。
2、氣逆
氣逆即氣機升多降少而上逆的病理狀態,多由情志內傷所致。氣機逆亂是導致本病的主要因素之一,與肝臟密切相關。肝為剛髒,主升主動,其氣易亢易逆,暴怒傷肝,肝氣橫逆乘脾,中焦受損,氣機逆亂,升降失司而致痞滿。如《類證治裁》雲:“暴怒損傷,氣逆而痞”,如《景全書嶽・痞滿》有:“怒氣暴傷,肝氣未平而痞” 。
清《張聿青醫案》也認為胃痞之因多由“嗔怒”所致。此外脾之運化功能、胃之升降之職有賴於氣,也有賴於陰液。若因熱病耗損脾胃陰液,或素體虛弱,脾胃陰虛,或久病熱鬱,耗氣傷津,或它髒陰虛而累及,脾胃陰液不足,失於濡潤,使脾之運化失司,土失柔潤,氣失和降,壅塞不通,反逆而上行,中脘痞滿由此而生,《蒲輔周醫療經驗》曾指出:“脾陰虛……煩滿,不思食”。
臨床可見脘腹痞滿、頭脹而痛,面紅目赤,呃逆,嘈雜、口燥咽乾、飢不欲食、舌紅少津,脈弦或細。
筆者臨證時常用益胃湯加減治療(藥物:北沙蔘、生地黃、麥冬、白芍、川楝子、石斛、炒黃芩、當歸、代赭石、佩蘭、薏苡仁、甘草等)。
3、氣鬱
氣滯和氣鬱在明代之前多為一體,稱之為“鬱” ,如《金匱鉤玄・六鬱》說:“鬱者,結聚而不得發越也。當升不得升,當降不得降,當變化者不得變化也。” 。明代以後,“鬱”則多指情志抑鬱不舒,如《臨證指南醫案・鬱》說:“鬱則氣滯,其滯或在形軀,或在臟腑,必有不舒之現症。
……不知情志之鬱,由於隱情曲意不伸,故氣之升降開合樞機不利。” ,其中尤以肝鬱致本病者多見。肝主疏洩,喜條達而惡抑鬱,一遇情志不暢,氣機鬱滯,橫逆犯胃, 肝脾不和,則濁氣不降,蘊積於中,釀生痞滿。症見胸脅痞滿而脹,心煩易怒,噯氣嘔惡,喜嘆息,苔白脈弦。
筆者臨證時常用柴胡疏肝散套逍遙散加減治療(藥物:柴胡、香附、川芎、陳皮、枳殼、白芍、炒白朮、茯苓、炒黃芩、當歸、薄荷、粉葛根、甘草10g),取得較好療效。。
4、氣虛
脾胃為倉廩之官,平素勞倦過度,或病後中氣不足,皆可耗傷脾胃之氣,脾胃虛弱,運化失司,脾之清陽不升,胃之濁陰不降,升降無力,阻於胃脘,窒塞而成痞滿。《雜病源流犀燭》曰:“痞滿,脾病也,本由脾氣虛及氣鬱不能執行,心下痞塞填滿,故有中氣不足,不能運化而成者……。”
本證型以痞滿脹塞、時緩時急、喜溫喜按,身倦乏力、大便溏薄、舌淡苔白、脈細弱為要點。治宜溫中健脾,和胃止痛,方選香砂六君子湯加減(藥物:潞黨蔘、炒白朮、茯苓、法半夏、陳皮、木香、砂仁、炙甘草)。
總之,胃痞證是臨床常見的病症,雖然從氣滯、氣鬱、氣逆、氣虛四個方面著手論治,但在辨治過程中可見四者間相互影響,互成因果,虛實相雜,其根本歸結都是中焦氣機失調,脾胃氣機壅滯,而脾胃位居中焦,是人體之樞,一旦氣滯於中,則必使開和失利,上下失通,樞機失調,痞滿見症叢生。
故在治療時以宣暢氣機、降逆解鬱、補中益氣為主,同時辨別寒熱,虛實兼顧,塞因塞用,不治痞而痞自除。脾胃之氣機功能得到調理,則清陽得升,運化如常,濁陰得降,納谷即腐,脾升胃降,中焦氣機通暢,胃痞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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