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義
急性尿瀦留(acute urinary retention,AUR)是指急性發生的膀胱脹滿而無法排尿,常伴隨由於明顯尿意而引起的疼痛和焦慮,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急性尿瀦留可分為誘發性(precipitated)AUR和自發性AUR。常見AUR的誘因包括:全麻或區域麻醉,過量液體攝入,膀胱過度充盈,尿路感染,前列腺炎症,飲酒過量,使用擬交感神經藥或抗膽鹼能神經藥等。自發性AUR常無明顯誘因。
(二)流行病學
男性AUR的發生率明顯高於女性,可超過女性10倍以上。在男性中以老年男性發生率高,其中70-79歲老年男性10%在五年內發生AUR,80-89歲老年男性30%在五年內發生AUR,而40-49歲男性只有1.6%在五年內發生AUR。65%AUR是由於前列腺增生引起的,在PLESS研究中,前列腺增生者AUR發生率為18/1000人年。女性AUR常有潛在的神經性因素。兒童很少發生AUR,通常是由於感染或手術麻醉引起。
(三)病因
1、尿道梗阻性因素:機械性梗阻(如尿道狹窄、血塊或結石堵塞)或動力性梗阻(如α-腎上腺素能活性增加,前列腺炎症)導致的尿流阻力增加。
2、神經性因素:膀胱感覺或運動神經受損(如盆腔手術,多發性硬化,脊髓損傷,糖尿病等引起)。
3、膀胱肌源性因素:膀胱過度充盈等導致的膀胱收縮乏力(如麻醉,飲酒過量)。
(四)病理生理
AUR的病理生理機制目前尚不明確,現認為主要由以下幾個因素參與:前列腺梗死,α-腎上腺素能活性,前列腺間質/上皮比例下降,神經遞質調控和前列腺炎症等。
急性尿瀦留髮病突然,患者膀胱內脹滿尿液卻不能排出,十分痛苦。發生急性尿瀦留的病因主要包括梗阻性、神經源性和肌源性三大類,通過詳細的病史詢問和體格檢查,配合相應的實驗室檢查和輔助檢查,可明確病因及診斷,為後續治療提供依據。
(一)基本檢查
l、病史詢問(推薦)
(1)有無下尿路症狀及其特點、持續時間、伴隨症狀。
(2)發生急性尿瀦留前的手術史、外傷史,尤其是下腹部、盆腔、會陰、直腸、尿道、脊柱等的外傷、手術史;經尿道行導尿、膀胱尿道鏡檢、尿道擴張等有創檢查、治療史。
(3)既往史詢問還應注意:既往尿瀦留,充溢性尿失禁,血尿,下尿路感染,尿道狹窄,尿路結石,尿道排洩物性狀如結石、乳糜凝塊、組織塊等,近期性交,腹痛或腹脹,便祕,便血,休克,糖尿病,神經系統疾病,全身症狀等病史。男性患者還應注意詢問有無前列腺增生及其國際前列腺症狀評分(IPSS)和生活質量評分(QOL),急性前列腺炎,包莖等病史。女性患者還應注意產後尿瀦留、有無盆腔炎,盆腔壓迫性疾病如子宮肌瘤、卵巢囊腫等,盆腔臟器脫垂如子宮脫垂、陰道前或後壁脫垂等,痛經,處女膜閉鎖,陰道分泌物性狀等病史。
(4)詢問用藥史,瞭解患者目前或近期是否服用了影響膀胱及其出口功能的藥物,常見的有肌鬆劑如手術時麻醉用藥、黃酮哌酯等,M受體阻滯劑如阿托品、莨菪鹼類、托特羅定等,α受體激動劑如麻黃鹼、鹽酸米多君。其他藥物如抗抑鬱藥、抗組胺藥、解熱鎮痛藥、抗心律失常藥、抗高血壓藥、阿片類鎮痛藥、汞性利尿劑等亦可導致尿瀦留。
2、體格檢查(推薦)
(1)全身檢查:包括體溫、脈搏、呼吸、血壓等生命徵,注意神志、發育、營養狀況、步態、體位、有無貧血或浮腫等。
(2)區域性及泌尿生殖系統檢查:
視診:除特別肥胖外,多能在恥骨上區見到過度膨脹的膀胱;部分患者可見充溢性尿失禁、尿道外口狹窄;有的還可見會陰、外生殖器或尿道口及其周圍的溼疹、出血、血腫或淤血、腫物、手術疤痕等。此外,男性患者可見包莖或包皮嵌頓、包皮口狹窄,女性患者可有盆腔臟器脫垂、處女膜閉鎖等。
觸診:下腹部恥骨上區可觸及脹大的膀胱,除部分神經源性膀胱外,壓之有疼痛及尿意感。長期慢性腎後性梗阻可導致病腎重度積水,可在肋緣下觸及增大的腎臟。陰莖體部尿道結石或疤痕亦可觸及。尿道口或陰道腫物亦可觸及。注意腹部其他包塊情況,如應甄別下腹部及盆腔腫物的性狀及其可能的來源如膀胱巨大腫瘤、腸道腫瘤、子宮肌瘤、卵巢囊腫等,必要時採取雙合診。注意糞便團塊。
叩診:脹大的膀胱在恥骨上區叩診為濁音,有時可脹至臍平。移動性濁音可判斷有無腹水,應在排空膀胱尿液後進行。
(3)直腸指診:最好在膀胱排空後進行。直腸指診可瞭解肛門括約肌張力情況、肛管感覺、骨盆肌隨意收縮等,直腸內有無腫瘤或糞塊。對男性患者,還可瞭解是否存在前列腺增生、前列腺癌、前列腺膿腫等。
(4)神經系統檢查:排尿活動是在神經系統調控下完成的,涉及到腦幹以上中樞神經、脊髓中樞、外周植物神經及軀幹神經、膀胱及尿道神經受體與遞質等,因此詳盡的神經系統檢查有助於區分有無合併神經源性膀胱。臨床常作跖反射、踝反射、提睪反射、球海綿體肌反射、肛反射、腹壁反射、鞍區及下肢感覺、下肢運動等檢查,必要時請神經科醫師協助。
3、尿常規(推薦) 尿常規可以瞭解患者是否有血尿、膿尿、蛋白尿及尿糖等。
4、超聲檢查(推薦) 經腹部超聲檢查可以瞭解泌尿系統有無積水或擴張、結石、佔位性病變等,男性患者的前列腺形態、大小、有無異常回聲、突入膀胱的程度等。同時還可以瞭解泌尿系統以外的其他病變如子宮肌瘤、卵巢囊腫等。此外,在患者急性尿瀦留解除、能自行排尿後,可行B超殘餘尿量測定。
(二)根據初始評估的結果,部分患者需要進一步檢查
1、腎功能(可選擇):因膀胱出口梗阻可以引起腎積水、輸尿管擴張返流等,最終導致腎功能損害,血肌酐升高,懷疑腎功能不全時建議選擇此檢查。
2、血糖(可選擇):糖尿病性周圍神經病變可導致糖尿病性膀胱,血糖尤其是空腹血糖檢查有助於明確糖尿病診斷。
3、血電解質(可選擇):低鉀血癥、低鈉血癥亦可導致尿瀦留,對懷疑有電解質紊亂者建議選擇此檢查。
4.血清PSA(可選擇):前列腺癌、前列腺增生、前列腺炎都可能使血清PSA升高。急性尿瀦留、留置導尿、泌尿系感染、前列腺穿刺、直腸指診及前列腺按摩也可以影響血清PSA值測定。
5、排尿日記(可選擇):在急性尿瀦留解除、能自行排尿後,如患者以下尿路症狀為主要臨床表現,記錄連續3天的排尿日記有助於瞭解患者的排尿情況,對夜尿鑑別亦有幫助。
6、尿流率檢查(可選擇):在急性尿瀦留解除、拔除導尿管後方可檢查,最大尿流率(Qmax)最為重要,但Qmax減低不能區分梗阻和逼尿肌收縮力減低,還需結合其他檢查,必要時行尿動力學檢查。Qmax在尿量為150-200ml時進行檢查較為準確,必要時可重複檢查。
7、尿動力學檢查 (可選擇):對引起膀胱出口梗阻的原因有疑問或需要對膀胱功能進行評估時建議行此項檢查,結合其它相關檢查以除外神經系統病變或糖尿病所致神經源性膀胱的可能。
8、尿道膀胱鏡檢查(可選擇):懷疑尿道狹窄、膀胱尿道結石、膀胱內佔位性病變時建議行此項檢查。
9、尿道造影(可選擇):懷疑尿道狹窄時建議此項檢查。
10、計算機體層掃描(CT)和磁共振成像(MRI)(可選擇)“在超聲檢查不能明確下腹部或盆腔腫物性質時,CT或MRI檢查是重要的補充。當懷疑神經源性膀胱時,CT或MRI檢查則有助於明確中樞神經系統如腦或脊髓病變。
(三)不推薦檢查專案: 靜脈尿路造影(intravenous urography,IVU)檢查:主要是為了瞭解上尿路情況,對膀胱尿道等下尿路情況提供的資訊較少,不做推薦。
治療
(一)急診處理
AUR需要急診處理,應立即解決尿液引流。因此,除了急診可解除的病因外,如尿道結石或血塊堵塞、包莖引起的尿道外口狹窄,包皮嵌頓等,其他病因導致的AUR可在尿液引流後,再針對不同的病因進行治療。
AUR必需立即處理,通過置管使膀胱減壓。AUR的急診置管採用階梯式治療方法,按創傷程度從小到大依次為:留置Foley導尿管、留置Coudé導尿管、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suprapubic catheter,SPC)。標準的經尿道導尿易於操作,通常容易成功。若經尿道導尿不成功或有禁忌,可放置質硬的、頭端成角的彎頭導尿管(Coudé導尿管)或行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如果留置Foley或Coudé導尿管失敗,決定行膀胱造瘻前也可嘗試其他措施,如導尿管內放置導杆、尿道擴張或尿道膀胱鏡檢查等,或經尿道留置導絲後再沿導絲放置Foley導尿管,這種方法可使部分常規導尿失敗的患者成功留置Foley氣囊導尿管。血尿、低血壓、去梗阻後利尿是膀胱快速減壓的潛在併發症,但沒有證據表明慢速的膀胱減壓會減少這些併發症的發生。在置管後的第一個10~15分鐘內引流的尿量要在患者病歷中準確記錄,因為這有助於鑑別是AUR還是慢性尿瀦留急性發作,並且有助於預測以後試行拔管自主排尿的成功率以及需要手術處理的機會。
對於尿道狹窄繼發AUR的患者,可在內鏡直視下留置導絲通過尿道狹窄段,然後以擴張器擴張尿道後再沿導絲放置導尿管。急性細菌性前列腺炎伴AUR者推薦採用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引流尿液,也可採用細管導尿,但留置導尿管的時間不宜超過12小時,同時應立即應用抗生素治療。
1、導尿術
膀胱以下尿道梗阻或神經源性膀胱等疾病引起的急性尿瀦留病人可經尿道插入導尿管進行膀胱減壓。導尿操作過程應嚴格遵循無菌原則。
導尿術的唯一絕對禁忌證是尿道損傷,包括確診或懷疑的尿道損傷。嚴重骨盆創傷或骨盆骨折病人常有尿道損傷,若懷疑病人有尿道損傷,插導尿管前必須進行逆行尿道造影。導尿的相對禁忌證有:尿道狹窄,近期接受尿道或膀胱手術,病人牴觸或不合作者。
多數成年患者可選用16F或18F的導尿管,尿道狹窄病人可能需要較細的導尿管(12F或14F),部分前列腺增生病人可能需要使用較粗的導尿管(20F~24F),以免導尿管通過尿道前列腺部時發生扭折,也可使用coudé導尿管。有肉眼血尿的病人應選用較粗的導尿管,插入導尿管後進行沖洗以清除膀胱內的血液和血凝塊,三腔導尿管可用於膀胱持續沖洗以免膀胱內血塊凝集。
導尿術的併發症:尿路感染(urinary tract infection,UTI)常見,許多患者僅表現為無症狀性菌尿,但部分病人可發生急性腎盂腎炎、菌血症甚至尿膿毒症。老年、糖尿病、腎功能不全或晚期、危及生命的基礎病的病人發生導尿管相關性尿路感染的危險性增加。導尿管相關性尿路感染的預防:嚴格的無菌插管技術,儘量保持收集系統密閉並縮短導尿管留置時間。對急診導尿病人不推薦常規應用抗生素,預防性抗生素只對需要中期留置導尿的患者有應用價值,常規預防性使用抗生素對病人無益,並可導致耐藥菌的增生。但對於感染高危病人和接受某些有創操作(例如經尿道前列腺切除術和腎移植)的病人,可考慮使用抗生素治療。導尿的其他併發症包括包皮嵌頓、尿道損傷、尿道狹窄等。
AUR患者置管後可帶管回家等待合適的後續診治,但對腎功能不全、尿膿毒症、同時患有其他嚴重疾病、或難以隨訪的患者,收治入院是必要的。
2、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
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的適應證包括對經尿道導尿有禁忌或經尿道插管失敗的AUR患者。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的禁忌症包括膀胱空虛、既往有下腹部手術史伴嚴重疤痕粘連、以及既往有盆腔放療史伴嚴重疤痕粘連,明顯的全身出血性疾病是相對禁忌症。
與經尿道導尿相比,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泌尿系感染髮生率相對較低,且不會發生尿道狹窄。另一優點是可以夾管而不需拔管試行排尿,這樣就避免了排尿失敗後再次置管。恥骨上膀胱造瘻的舒適性更強,患者更易接受,對有保留性功能要求患者尤其適合。但膀胱造瘻發生疼痛、血尿以及導管引流不暢的機率相對更高。對需要置管超過14天的患者,恥骨上穿刺造瘻比經尿道導尿的不適症狀、發生菌尿症或需要再次置管的機會更少。但也有研究報告經尿道導尿和恥骨上造瘻發生併發症(包括無症狀菌尿、下尿路感染或尿膿毒症)的機會相似。
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操作較導尿複雜,可能的併發症包括:血尿、輸尿管損傷、大血管損傷、造瘻管扭折或被血塊堵塞、造瘻管周圍漏尿、感染或膿腫形成、手術失敗等,嚴重併發症如腸穿孔、腹膜炎甚至死亡。肉眼血尿常見,多為一過性。如果穿刺前不能觸及膀胱或膀胱充盈不滿意,採用超聲定位有助於判斷膀胱位置,提高穿刺的安全性。有條件者可選用新型的Seldinger
SPC穿刺套裝,膀胱造瘻管可沿著導絲置入膀胱,較傳統的盲目穿刺置管更安全,並可提高成功率。
3、穿刺抽尿法(可選擇)
在無法插入導尿管,無條件穿刺造瘻情況下為暫時緩解患者痛苦,可在無菌條件下,在恥骨聯合上緣二指正中線處,行膀胱穿刺,抽出尿液暫時緩解患者症狀後轉有條件醫院進一步處理。
(二)病因治療
除了急診可解除的病因外,如尿道結石或血塊堵塞、包莖引起的尿道外口狹窄,包皮嵌頓等,其他病因導致的AUR可在尿液引流後,再針對不同的病因進行治療。
包皮嵌頓可手法復位,如包莖可行包皮背側切開。尿道外口狹窄閉鎖,可行尿道外口切開。尿道結石造成AUR,可直接經尿道取石或碎石,後尿道結石可行膀胱鏡檢查將結石推回膀胱,留置導尿管後二期再處理結石。膀胱內血塊造成的AUR可能需在膀胱鏡下清理血塊後再留置導尿管。如因便祕造成AUR,在置管引流膀胱尿液的同時需要通便治療。尿道外傷後AUR可行尿道吻合術或會師術,也可先行恥骨上膀胱造瘻。術後AUR在導尿治療前可先試用新斯的明或鍼灸治療。
1、手術治療(可選擇)
發生AUR後應儘量避免長期留置導尿管,長期置管的併發症包括尿路感染、膿毒症、創傷、結石、尿道狹窄或尿道侵蝕、前列腺炎,並可能誘發鱗狀細胞癌。
手術解除AUR發生的病因可從根本上避免AUR再發,也可避免長期或重複置管。對第一次TWOC成功的患者,如果PSA水平較高、直腸指診前列腺體積較大、TWOC後的膀胱殘餘尿量較多,則容易再發AUR,推薦對這些患者早期施行擇期TURP(經尿道前列腺切除)。
AUR發作後急診行前列腺手術者(發生AUR數天內),感染、圍手術期出血的併發症發生率增加,輸血率增高,死亡率增加≤3倍。與單純因排尿症狀而行TURP手術的患者相比,AUR患者TURP術後不能排尿的機率更高。因此,以AUR來就診的BPH患者,推薦在應用α受體阻滯劑後先行TWOC,以後再延期手術,不推薦急診行前列腺手術。
2、間歇性自家清潔導尿 (CiSC) {可選擇)
對AUR病因不能有效治療的患者, CISC 是除長期置管之外的另一選擇。在一項保留導尿( indwelling catheter ,IDC)CISC 的對比研究中, CISC 組恢復自主排尿的機會比 IDC 組更高 (56%:25%), CISC組和 IDC 組分別有32%:75%發生了尿路感染,CISC 安全、操作簡單、技術易於掌握,比 IDC 引起尿路感染的機會更低。與 IDC 柏比, CISC 的最大優勢在於不用配戴體外裝置,生活方便,而且可以保持性活動,同時它也能夠允許患者嘗試自主排尿。 CISC 可用於在 AUR發生後短期替代保留導尿以延期手術,也可用於前列腺切除術後因膀胱逼尿肌乏力而發生尿瀦留的患者,尤其適用於神經源性膀胱患者。
3、藥物治療(可選擇)
在急性尿瀦留時,因病情緊急,感覺痛苦,尿液引流是首選,藥物治療僅作為尿液引流的輔助治療,或者患者拒絕導尿或不適合導尿的情況下使用。根據急性尿瀦留的發生機理,目前能用於治療尿瀦留的藥物主要包括增強膀胱逼尿肌收縮的擬副交感神經類藥物和鬆弛尿道括約肌的α受體阻滯劑類藥物。
1α受體阻滯劑:α受體阻滯劑能鬆弛前列腺和膀胱頸等部位平滑肌,緩解因逼尿肌外擴約肌協同失調或尿道外擴約肌痙攣所致的尿道梗阻,主要用於縮短急性尿瀦留後導尿管的留置時間,以及避免急性尿瀦留復發。第一線藥物推薦阿夫唑嗪緩釋片(alfuzosin),BPH患者繼發AUR後留置導尿管,阿夫唑嗪10mg一日1次能明顯提高2~3天后拔出導尿管恢復排尿的可能性,並可避免拔除導尿管後再次發生急性尿瀦留,減少患者對導尿管的依賴。
其他同類推薦使用藥物還包括多沙唑嗪(doxazosin)、坦索羅辛(tamsulosin)等。使用過程中應注意眩暈、體位性低血壓、噁心嘔吐等不良反應。酚苄明可用於麻醉術後或產後所致急性尿瀦留,也可用於前列腺增生和逼尿肌反射低下所致的急性尿瀦留。有小樣本報道特拉唑嗪(terazosin)和酚苄明口服後可解除尿道擴約肌痙攣,使部分AUR患者恢復正常排尿而無需留置導尿管。
2擬副交感神經節藥物:作用於膀胱逼尿肌的膽鹼能神經,可用於手術後或產後的急性尿瀦留,主要適應於非梗阻性急性尿瀦留、神經源性和非神經源性逼尿肌收縮乏力等。此類藥物包括:烏拉膽鹼、新斯的明、氯化氨甲醯膽鹼、雙吡己胺等。烏拉膽鹼、新斯的明和酚苄明配合使用效果更好。此類藥物靜脈或肌肉使用時應注意有心跳驟停的可能。
4、其他治療措施
(1)開塞露:開塞露的主要成分為甘油(55%)、三梨醇(45%~55%)、硫酸鎂(10%),甘油可直接刺激直腸壁,通過神經反射引起排便,與此同時引起膀胱逼尿肌強力收縮,括約肌鬆弛,輔以膈肌以及腹直肌收縮,通過這一系列反射,使腹內壓和膀胱內壓增高,引起排尿。使用開塞露灌腸,可以緩解婦女產後和兒童的急性尿瀦留,但對前列腺增生所致急性尿瀦留不推薦使用。
(2)鍼灸:祖國醫學採用鍼灸對解除產後或術後麻醉所致逼尿肌收縮乏力的急性尿瀦留有一定治療效果。針刺部位可取合谷、三陰交、足三裡等穴位,也可以採用新斯的明穴位注射,效果更明顯。
試行拔除導尿管(TWOC)
長期留置導尿可能引起併發症如菌尿症、發熱、尿膿毒症等,故而越來越多的患者試行拔除導尿管(TWOC),一般留置導尿管1~3天后TWOC,大約23~40%的患者可成功排尿。前列腺增生患者行TWOC可使手術延期進行,有時可能避免手術。
保留導尿管時間長短與TWOC能否成功相關。Djavan等將AUR患者分為三組:單次導尿排空膀胱、保留導尿2天、保留導尿7天。拔管後,三組分別有44%、51%和62%的患者成功地恢復自主排尿。置管時膀胱引流尿量>1300ml患者延長導尿管保留時間最為受益,但延長時間可能使UTI的發生機會增加。
有證據表明TWOC前應用α受體阻滯劑可增加拔管後成功排尿的機會。留置尿管後每天服用10mg阿呋唑嗪2~3天,可將TWOC的成功率提高近一倍,即使對置管時膀胱引流尿量≥1000ml的老齡患者(≥65歲)也有益處。BPH患者導尿後服用坦索羅辛3天,同樣可以顯著提高TWOC的成功率。
BPH患者即使第一次TWOC成功,50%的患者一年內會再發AUR,35%需要在其後的6個月內接受手術治療。無誘發因素的AUR、前列腺體積較大、血清PSA水平升高、留置導尿到TWOC的時間較短、最大尿流率<5ml/s、排尿後殘餘尿量(PVR)>500ml、首次AUR後對阿呋唑嗪治療反應不佳者再發生AUR的風險較高。
推薦意見
1、AUR的急診處理可留置導尿或行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採用超聲定位或Seldinger法膀胱穿刺造瘻可提高操作的安全性。
2、對需要置管超過14天的AUR患者,推薦行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急性細菌性前列腺炎伴AUR者也推薦採用恥骨上膀胱穿刺造瘻引流尿液。
3、對急診導尿病人不推薦常規應用抗生素,但對於感染高危病人和接受某些有創操作(例如經尿道前列腺切除術和腎移植)的病人,可考慮使用抗生素治療。
4、推薦AUR患者置管後帶管回家等待合適的後續診治,但對腎功能不全、尿膿毒症、同時患有其他嚴重疾病、或難以隨訪的患者,收治入院是必要的。
5、推薦第一次發生AUR的患者在置管後應用α受體阻滯劑3~7天后TWOC。
6、對反覆發生AUR的患者,不推薦長期保留導尿管或膀胱造瘻管,如果可能,應採取手術治療解除AUR的病因,亦可酌情試用間歇性自家清潔導尿或前列腺尿道支架置入等治療。
7、對發生AUR的BPH患者,不推薦在數日內立即手術治療,推薦在應用α受體阻滯劑後先行TWOC,以後再擇期手術。
8、擬副交感神經節藥物可用於手術後或產後的急性尿瀦留,鍼灸、開塞露灌腸對解除產後或術後麻醉所致急性尿瀦留有一定治療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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